且说肖二郎难得的认真,心里边自是极喜了这琴音,用心仔细的学。
翻过来倒过去,看着自己粗笨的一双大手,横过来跟琴一般宽,有心去调琴弦,手指头却被卡在琴弦之中,被自己尴尬得目瞪口呆!
急急忙忙抽出手指,左看看,右瞅瞅,见大家都很认真的在抚琴,抓了抓头皮,看着前边宋厚城宽厚的背影,肖二郎真是纳闷极了,心中暗暗吃惊:
“我嘞个老天爷爷啊,大娘那一双小蒲扇一般的大手,十根手指头一般齐,居然能调琴,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啊?”
思罢,将琴放置一边上,探身向前,伸着脖子看着前边正一边抚琴一边陶醉其中的宋厚城,禁不住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惊诧道:“我地个娘啊,大娘,你在做什么?”
见宋厚城一双宽厚的大胖手,先出左手,平摊在琴弦之上,从右横拉向左,然后右手如此照搬,双手交错,空中翻转不停地撸!
一把琴在他两只大手轮番撸动之下,琴身颤抖,琴声悲鸣!眼瞅着就要琴散弦断,一命呜呼!
虽众人皆在抚琴发出的动静不太明显,却也能闻得琴声在其大手抡动之下发出的阵阵哀鸣......,那声音宛若一个正值青春大好年华,憧憬无限美好生活的女子,却突然间失去了爱人,丧了夫,哭得个撕心裂肺,心都要碎了!
“我地个娘啊!要命了,别弹了!”肖二郎实在是看不下去,上前制止宋厚城继续弹下去道。
宋厚城闭着眼睛陶醉其中,佯装没听见,却见一旁边的闷胡芦方一世碰了一下宋厚城道:“怼他!”
“用你管!”宋厚城瞪了一眼肖二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滚一边去!”
气得肖二郎攥起拳头真想砸躺下宋厚城,从而救下其手中的那一把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的琴,又觉得方一世真是可恨!
恰在此时,忽闻得‘啪’一声响,一根琴弦断,崩起之时抽在宋厚城的胖脸之上,一道血痕四十五度角横贯大脸盘子东西,鲜血滴滴答答而落。
肖二郎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向后退出十几步远,害怕飞来横祸,遭受无辜之灾。
果不其然,宋厚城自是被抽得不轻,见着脸上滴滴答答的鲜血落下来,其不从自身上找原因,反将一肚子的邪火撒在琴上。
这琴随了他,可也真是倒霉个透顶!
见其左手一把扯住琴弦,右手攥拳猛较力,一拳头将琴从中砸断!其还不解气,猛然间一个高蹦起来,将琴在脚下踩个稀巴烂!
突来之举,惊得众人目瞪口呆,皆不知其为何与一把琴较上了劲?忽见一只刚会跑的小山羊低头在一不远处吃着草,似是被宋厚城之举惊着,冲着其‘咩咩咩’地叫着......
“弄死它!”方一世闷声道。
宋厚城邪火没地发,闻得其言,就跟疯了一般冲着小山羊就去了,那一副气势汹汹地架势加上五大三粗城墙一般的身板,都不用寻思,一个瞬间就能把小山羊弄得个肚破肠飞,惨死当场!
“大娘,你疯了吗?你要杀羊害命不成?”肖二郎大吼一声,眼见着跟疯了一般的大娘自是拦不住,抬腿直奔小山羊而去!
圆滚滚地肖二郎自是个短粗胖,两条小短腿飞速的向前倒腾着,却见宋厚城大步奔到小山羊近前,而小山羊早已经不怕人,或者说被宋厚城吓傻了,愣在当场‘咩咩咩’地叫着,一脸蒙圈!
众人惊声尖叫,眼瞅着小山羊必遭宋厚城毒手,不约而同地看向先生。
却见先生稳坐琴前,眼皮都不抬一下,超常的稳当,就好像事事皆在预料之中,只看其如何表演便是了!
就在宋厚城伸出大手,欲一把掐断小山羊的脖子之时,猛然间被飞身而起的一人一脚踢翻在当场,城墙一般厚重的身子将地面砸个大深坑!
见六一大师兄站在小山羊跟前,一动不动,月白色的长衫随着微分轻轻摆动,俊朗的容貌,飘逸的身形,宛如一尊白玉的雕像,看着让人着迷!
稍沉寂,只片刻。
忽见他一阵剧烈之咳,咳得直不起来腰,身子不停地打颤,抖成一团……看得人心都揪得慌,尽管他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咳成这般模样。
沈汐一个飞扑,扑上前扶住六一大师兄,以手为其捋着背,扶其慢慢坐在一块石头上,眼中噙泪,见先生快步上前,欲六一平坐在地面上,在身后徐徐推掌抚在其背上,好半晌,六一方止住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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