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宋厚城见先生拿着一把戎尺走过来,唬得直哆嗦,额角见汗,清晰可见单衣下的肥肉膘突突打颤,形同水面上翻花的小波浪一般。
“伸出手来!”先生厉斥。
但凡先生手中持着这一把红色戒尺之时,一尺下来就是一道火线,虽不至当场见血,但大血泡在所难免,而且是一双手。
宋厚城哪能不怕?却也不敢躲半步。其自是知道书院里的规矩,躲一步,加一尺!
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双大手,汗珠啪答啪答往下落!
却见他这一双大手生得实是怪异与旁人不同。
见其宽度大于长度又很厚,十根圆粗粗地手指一般长,没有高低错落,排在一块,就好像十根齐刷刷地粗黄蜡烛一般,看得人直发晕!
不难想象,若被这么一双大手煽上一巴掌,火燎燎地疼都得算轻的,重的还不得直接被其煽个人仰马翻!
看来先生自是熟识了解每一个学生,可能宋厚城城墙砖一般宽厚的脚掌生得何样,十根脚趾是否一般齐?先生都一清二楚!
说来也是,这么样一双粗糙、肥厚之手,轻来轻去跟挠痒痒一般,那也不行啊?
“啪、啪”
两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宋厚城抖落着两只大手,吡牙咧嘴,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坐下!”先生斥罢转身。
宋厚城弯腰往下坐时,右手一撑地,火燎燎地疼,自是有些吃不住劲,眼珠一斜歪看了肖二郎一眼,又似有意又似无意,将肥胖的身子一屁股坐在肖二郎的身上。
坐得肖二郎呲牙咧嘴,面红而赤!
你想想,其虽生得跟个男子一般无二,但她肖二郎却实打实是个女儿身!
坐一下是小,羞辱却是大,飞天夜叉何时受得这等气,立时火冒三丈,脑羞成怒!强压住怒火暗骂一声:“去你娘的!”
趁宋厚城往起爬之时,抬脚从侧面猛地往前一蹬,直接将宋厚城蹬个大马趴,力道猛、准、狠,够强够横!
宋厚城头都没回,伸出蒲扇一般地大手一个回抓,蒿住其脚腕往前一扯,闻听‘扑通‘一声,回头一看,一把将何夕扯翻在地,又砸到一旁边的关翠身上。
何夕也不是吃素的,身强体健,哪吃得这亏?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欠身起,猛抓住宋厚城的领口,上来就是一拳,眨眼之工,两人扭做一团。
稀里哗啦、噼里啪啦。
众人迅速起身,闪得闪,躲得躲,有腿脚慢的,直接被壮如牛一般的大娘砸倒在地碾压,失声尖叫,乱成一团!
忽见六一飞身上前,双臂一较力,瞬间将满地打滚的两人蒿起,大气都没呵一口,就好像拾起两团揉皱的纸一般轻飘飘得不费吹灰之力,众人皆被其惊得目瞪口呆!
少刻,传来低声惊叹之声:“真人不露相,大师兄厉害呀!”
“要不怎是大师兄呢?”
只一瞬间,忽见六一脸色刷白,猛烈的一阵巨咳,咳得身子都站在住,形同秋风中的一片落叶般不停地颤抖......,何夕上前一把手扶住六一,见他咳得失声。
沈汐快步至六一跟前,扶住六一手臂,以另一手捋着其背,稍刻,扶其至前边慢慢坐下。
“大师兄若没有这一身的病,必是个文武全才,何人能及啊?”一学生道。
“是啊,大师兄被这顽疾给害得不浅呐!可是苦了!”一学生道。
忽见先生快步而来,指着宋厚城、何夕斥道:“出去,门外边站着去!立刻!”
一个转身,宋厚城在前,何夕在后,耷拉着脑袋出得门外,众学生又都坐好,继续听从先生的教习。
室内变得安静起来,没有一丝的动静。
不一时,忽闻得门外窸窸窣窣的传来响声,好像是两人在门外默不作声地打成一团发出的响声。
肖二郎这火还没有消,脸红脖子粗地喘着粗气。
其心气自是很高,也有着相当贞烈的性子。
怎可被这粗鲁的大娘坐在身上,吃亏可吃得大了,好比失了贞一般。虽然在这个学院里除了沈汐在无别人知道其为女子,那也不行啊?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非得踢死大娘不可!
两只耳朵竖起来,仔细聆听,确认没有听错之后,冲着一旁边的关翠暗使眼色,趁着先生闭目帮助大师兄慢慢调息之时,两人悄悄的往门口处移动着......
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来渐远,似是两人已经轱辘到外面去了,肖二郎干脆直接跪在地上如蛆虫一般,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悄悄地爬了出来,关翠亦是如此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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