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七年三月十四日一大早,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贺樟刚起床,正往美婢手里托着的尿壶里滋尿,竟又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喜鹊的叫声,不由心情大好,于是摇头晃脑地吟道:“春晓闻喜鸟,必有喜事来。”
吟完甩了甩自己的小鸟,系上裤腰带,一边净手一边想道:“连日来喜鹊叫得如此频繁,莫非叶尔羌人真的撤出了肃州,要不本官还是派人去占下好了!”
于乎是,贺樟吃完早饭便兴冲冲地来到衙门,打算派斥候再去打探一番肃州的情况,倘若还是没有动静,便命甘州右卫出兵接管肃州。
然而,贺樟还没来得及派人,甘州右卫指挥使马鸣亮却汗流浃背地跑进来了,表情三分激动七分懊恼,再配上那张长了“八”字眉的苦瓜脸,仿佛正在使劲的便秘患者一般,让人忍俊不禁。
“马指挥来得正好,你再派人去肃州侦查一番,倘若没有问题便出兵接管下来吧。”贺樟吩咐道。
马鸣亮那便秘的表情顿时更浓烈了,叹了口气道:“贺大人,不必再派人了,就在昨日,嘉峪关和肃州城均被神机营收复了。”
贺樟浑身一震,仿佛被人踹了菊花一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吃惊地道:“此话当真?莫非数日前北靖王收复敦煌三关的传言是真的?”
马鸣亮点了点头道:“的确是真的,如今北靖王本人就在肃州,命大人立即把一万石军粮送到肃州城去,不得有误!”
马鸣亮说完便将一份盖有平西大将军印信的手令逞给了贺樟,后者慌忙接过一看,果然没错,印信和字迹都跟上次收到那份公文一样。
“哎呀呀,蠢哭老子了,为什么要自作聪明,为什么不把肃州城先占下来,让到手的功劳白白飞了!”
贺樟懊恼得直跺脚,恨不得狠抽自己两大耳刮子,竟然白白放飞了到手的功劳,说不定还会受到北靖王的责罚。
马鸣亮见状总算心理平衡了些,还有点幸灾乐祸,想当初他早就建议出兵接管肃州的,偏偏贺樟畏首畏尾,害自己也错失了一份功劳。
且说贺樟收到徐晋的手令后,哪里还敢怠慢,立即下令把一万石军粮装车,然后亲自押送往肃州,而且不眠不休,晚上也点起火把赶路,竟然第二天上午就把三万石军粮送到肃州城外了。
徐晋收到消息时正召集众将在厅内议事,听闻三万石军粮已经送到,不由讶然地道:“这个贺樟办事倒是挺麻利的嘛,这么快就把一万石军粮送到了。”
戚景通咧了咧嘴讽刺道:“是挺麻利的,空空如也的肃州城就在他眼皮底下晾了几天,要不是咱们破了嘉峪关,估计肃州城如今还在这晾着呢。”
王林儿沉声道:“大帅,叶尔羌人攻陷嘉峪关和肃州时,贺樟作为陕西行都司的最高长官,却一直龟缩在甘州毫无作为,这就算了,就连叶尔羌人撤走后也不敢出兵收复肃州,那怕是试探一下也不敢,明显是个畏战的无能之辈,他若继续坐在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的位置上,迟早会误事的。”
谢二剑点了点头道:“老王说得对,倘若贺樟不是畏战自保的无能之辈,早应该发兵收复肃州,配合咱们攻打嘉峪关了,幸好,咱们进展顺利,否则后果难料。”
徐晋微点了点头,命人去把贺樟召来相见,其实不用王林儿等人提醒,他早已打定了主意,自从出了仇鸾这种猪队友后,他对潜在的猪队友都是零容忍的态度,这个贺樟自然也不能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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