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有诗云: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巍巍天山自西往东,将哈密地区拦腰截成了两半,山北是森林、草原和冰川,山南则是平原绿州,哈密城便建于山南的平原绿州上。
天山之上终年冰封,五月尚在飘雪,如今已经是嘉靖六年的冬月中旬,就连天山脚下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凛烈的西北风在声嘶力竭的呜咽着,气温奇寒蚀骨,真个滴水成冰。
然而正是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下,此刻哈密城内外却旌旗招展,炮声轰鸣,喊杀声震天,枪声急如骤雨,一股股硝烟升腾而起,浓烈的火药味和血腥味融入到凛烈的北风中,十数里地外皆可闻。
此刻的哈密城东门外,只见一杆“俞”字大旗迎风招展,数以百计的佛朗机炮在阵前一字排开,轰鸣声中,猛烈的炮火呼啸着往哈密城头倾演;六架投石机有条不紊地发动着,将一块块巨石抛射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床弩的机括发出让人胆寒的摩擦声,一支支重箭尖啸着刺入厚实的城墙;攻城车和箭楼在士卒的推动下,锲而不舍地往城墙靠过去……
“冲啊,杀啊!!!”
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明军就像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拍向哈密城的城墙,飞爪、云梯、撑杆,一切利于攀爬的工具都被派上了用场,疯狂地往城头上攻去。
没错,此刻正是平西大将军俞大猷亲自督战,六万大军强攻哈密城,眼下已经进入了第二天的酣战了!
话说九月下旬的时候,俞大猷在瓜州城外水淹吐鲁番大将牙兰,一举击溃其麾下五万人,连同牙兰本人也被阵斩了。其后,吐鲁番的第二位大将虎力纳咱儿也在玉门关败北,仓皇逃进了罗布泊,麾下两万大军几乎尽墨。
吐鲁番虽算得上是西域强国,但举国兵力也才十来万而已,一下子被吃掉了七万,无疑已经伤筋动骨了,也正因为如此,满速儿才不得不向叶尔羌称臣求援,甚至不惜承诺割让塔里木河流域以北的领土。
且说俞大猷取得了瓜州大捷之后,并没有盲目冒进,而是稳打稳扎地巩固后方,一边默默地厉兵秣马,养精蓄锐伺机出击。
满速儿在哈密城中心惊肉跳地等了一个多月,发现瓜州的明军竟然还按兵不动,眼看已经入冬了,气温越来越低,冰雪甚至已经覆盖了到了天山脚下,于是便认为明军今冬不会发动了,至少得等明年开春才会进攻,所以便放松了警惕。
谁料俞大猷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冒着冰雪严寒悍然出兵,大军势如破竹地拔除了沿途十几个吐鲁番军队的据点,一口气推进到哈密城下。
话说当满速儿收到明军突袭的消息时,明军的前锋距离哈密城只有百余里,当时就把这位战争狂人吓得够呛的,竟然在亲卫的保护之下连夜逃离了哈密城,只留下宰桑阿卜拉率两万人继续驻守,也真够怂的!
满速儿逃离后的第二天下午,俞大猷便亲率六万明军主力杀到哈密城下了,当即发动了猛攻,在绝对的兵力和火力优势之下,城中的吐鲁番守军被打得焦头烂额,才一天的功夫便有点抵挡不住了。
俞大猷厉兵秣马了一个多月,准备自然是相当充分的,冒着严寒发动突袭,除了出其不意外,更表明了他毕其功于一役的决心。
所以明军一上来便动用了最强火力,炮弹就像不要钱一般往城头上倾泻,城中的吐鲁番守军可就遭罪了,一天不到,城头上的掩体便基本被炸个稀巴烂,死伤不计其数,而明军的后勤物资则源源不断送从后方送来前线,始终保持着猛烈的火力。
战斗进行到第六天的时候,明军终于攻上了城头,城中的吐鲁番守军死伤惨重,士气低落到极点,当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城中的吐鲁番守军便彻底崩溃了,主动打开其他三处城门四散逃命,要么干脆就扔掉武器投降,所以明军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便占领了整座哈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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