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无疑是惜才的,他相信不单单是他自己,即便是脑子稍稍正常一点的帝王都是惜才的,因为不惜不行啊!华夏文明的帝国特点便是疆域广阔,生民众多!
统御四海,御极八荒,亿万生民,朕即天下!
相比欧洲的帝国,华夏的帝国更为庞大,就是这种庞大使得制度更加的成熟,而制度的基础便是人才……
你拥有再好的制度,再大的兵权又有何用?管理国家最后还是靠的人才,所以历朝历代无论怎么得的天下,最后都要回到文治,官制的原点来。
而赵祯已然把这种兵权夺天下,文官治天下的规律总结进了那个轮回之中。
苏轼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他的性格虽然不适合在朝堂中“摸爬滚打”但最少他有儒家读书人的尊严和底线,或者说是一种信仰。
古人的信仰并非都是佛道,还有儒家,读书人的书生气有的时候便是这种看不见的信仰表现,甚至可以与后世的党性相媲美。
这些读书人更加纯洁,信念更加坚定,赵祯甚至遇见过不止一次在御街上为目不识丁的农人告御状的文人,所以赵祯觉得信念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的力量足以使一个弱不经风的文人变成最坚强的战士。
特别是像苏轼这样的文人,赵祯用起来简直是顺手到家了,若他是个外戚,那便更好了,只需要为自己出谋划策便可,若不是因为他的性格,赵祯绝对不会让他在第一时间加入崇文院的秘阁。
轮回之说对于一个文人来说是信仰的崩塌,是痛苦的开始,经历世事那么多的杨秀都承受不住,苏轼也好不到哪去,自从那次在秘阁的对奏之后,张从质还好,有时会上疏与自己通通气,说说自己的观点,甚至有一种君臣讨论在其中。
杨秀则是在重压之下崩溃了,三天,听说整整三天时间呆在秘阁之中疯狂的翻阅典籍,把希望寄托在不可能之中,其实他的内心应该知道,这个轮回是真的存在的!
而眼下,赵祯望着走在边上的毛头小子,苏轼这小子仿佛完全把这件事忘了,只不过赵祯知道他乐天派的眼睛中隐藏着一丝灰暗,绝望的灰暗。
伸手拍了拍苏轼的肩膀,赵祯叹了一声道:“是朕的不是……”
三才猛然转头,官家轻易不会这么郑重的说出自责之语,而且是对苏轼这个毛头小子,而苏轼非但没有回话,反而是目光僵硬的望着官家,嘴唇为为哆嗦的问到:“真是……真是……如此吗?”
虽然极为不想破坏一个少年人的锐气,但赵祯却要让他面对显示,他苏轼不一样,他是自己智库中的一员,若是能把这种近乎毁灭信仰的压力扛下去,才能抵住更多的压力。
秘阁是大宋的智库,赵祯会把它打造成大宋历代帝王的智库,但有一个前提,凡是入了秘阁的人,便要放弃自己前途,只要是秘阁的官员,绝对得到实权差遣。
可以说历代王朝都有皇帝的智库,可这种“智库”更多是掌握了实权的高官,可这些“智库”掌握了实权之后便成为了集权。
赵祯可不希望大宋的相权和兵权被削弱之后再出个“内阁”出来,这秘阁不是皇帝懒政的工具,而是一个智囊团,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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