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轸见楚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想了想,依旧接着禀报道:“大王,臣得到的消息,韩王驾崩后,虽然太子几瑟与公子咎都没有能够马上即位。但是,探子来报,秦王荡与赵主父都向新郑去了,似乎他们二人要共同商议信任韩王的人选。
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无论秦赵两国确定的人选是谁,恐怕都无法阻止韩国继续伐秦,这对我们目前的战局来说,也不会产生根本性的改变。”
一旁的接子闻言,立即皱眉道:“赵国虽是我们的盟友,但是面对我楚国的危局,却没有丝毫相助的意思,甚至在干预韩王即位的这个大好机会,他也没有帮助楚国的意图。
各国连续三次伐我,赵国不是参与其中,就是袖手旁观,连楚国失地千里的情况下,也没有丝毫动静。这样的盟友与其说有,还不如说没有,楚赵两国百余年的盟友关系,就此毁于一旦矣。”
熊槐闻言想起昭常在邯郸已经花费了万余金,却如同打水漂一眼,也不见赵国那潭水冒个泡。
相反,燕国那边,范环还没有向燕国群臣行贿,燕王就主动开口答应援助楚国物资。并且大半年来,燕国那边武器弓箭牛皮,已经运来了三次,而且第四批物资也已经在来楚国的路上了。
燕赵两国一对比,究竟谁才是亲密的盟友,这是不言而喻的。
想着,熊槐见接子他们连连表达对赵国的失望,便挥手打断他们,然后冷冷一笑:“诸卿不必担忧,寡人自打战争一开始,就没将希望放在赵国身上,同样也没有放在五国之君会突然猝死上。
所以,诸卿不必对赵国的举动失望,同样也不用对新任韩王会继续伐楚而感到失望,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用依靠外力,仅凭我们自己的力量便可以击退五国的入侵。”
接子三人闻言,虽然还不知道楚王的自信来自哪里,但是他们一见楚王自信满满的样子,便被楚王的自信感染了,然后一同行礼道:“大王圣明!”
熊槐见三人已经重拾了信心,点了点头,接着道:“虽然我们不能期盼着新任韩王停止伐楚,但是,新任韩王是太子几瑟还是公子咎,其中的差别还是极大的。虮虱乃是寡人一手带大的,跟寡人情同父子,跟子青情如兄弟,连他的授业恩师也寡人给他请的楚国大贤。
所以,寡人希望是更加亲近我楚国的太子几瑟即位,这对楚韩两国的长远关系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说着,熊槐看向陈轸道:“陈卿,寡人希望你能亲自去一趟韩国,去游说公叔以及亲楚派大臣,发动他们支持太子几瑟。”
“唯。”
“还有,若是太子几瑟即位,那就替寡人送上一份重礼。即便是几瑟即位后,韩国会继续伐楚,那也不要在意,更不要露出异样。”
“唯。”
次日清晨天色还是蒙蒙亮的时候,熊槐便早早的上了城墙,接着便一边巡视城墙一边用完早膳,巡视完城墙后不久,天色大亮。
此时,熊槐远远的望见一大批军队出现在前方,见此,熊槐不禁有些期待的看向那支军队。
不久,邓陵光来到熊槐身侧:“大王,探子来报,今日攻城的军队只有魏军,韩军今日并未出现。
据监视韩军的探子禀报,韩军昨夜在军营中挂起了白幡,好像他们已经得知韩王病死的消息。”
熊槐闻言,一边继续眺望前方,一边开怀大笑道:“大事成矣,此战我们已经赢了。”
韩国新郑。
韩王病死七天后,秦王荡与赵主父同时抵达新郑外。
接着,二人在城外会晤小半个时辰后,一同进入新郑,然后携手进入韩宫。
一个时辰后,韩太子几瑟正式宣布即位,并罢黜韩辰相国之位,下诏以公叔为相国。
就在韩王几瑟即位的同时,韩公子咎愤怒之下,出奔于齐。
韩王几瑟即位的次日,便在秦王荡与赵主父的见证下,正式在朝中宣布韩国将会继续伐楚,直到打败了楚国,直到楚王向各国之君低头。
韩宫中,此时韩王几瑟刚刚结束了第一次朝议,正欲去祭拜先王,一个侍者来到韩王几瑟身边:“大王,楚国使者陈轸求见。”
韩王几瑟一听是陈轸,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自己年幼之时在楚国生活的一幕幕,接着又想起自己的姐姐韩美人以及自己的外甥楚公子子牛来。
想着,韩王几瑟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就在刚刚,他在朝中宣布韩国将会继续伐楚了。
就在昨夜,他的好友,这几年一直跟在他身边护卫他的楚襄成君,已经因为韩国将会继续伐楚的事情,而跟他不欢而散了。
而且,据探子来报,襄疾已经率领楚王给他的护卫返回楚国了。
想着,韩王几瑟心中顿时闪过一阵苦恼以及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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