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乘着马车回到赵府,却意外发现赵子墨兄妹俩已在家中。
“若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赵子衿一见她,惊喜地迎上去。“我们走散了以后,哥哥非说若姐姐有殿下送回,拉着我回家,我没见着正要去寻你呢!”
完全不知情的赵子衿令苏漓若有些心疼,她报以微笑安抚道:“没事了,我已平安归来了。”她的眸光却瞥向一旁沉默不言的赵子墨。
赵子衿却耿耿于怀,“若姐姐今日是你的生辰,本想陪你游玩一天,怎知连花会也没看着…”
“花会没看着无妨,就在家里为漓若过生辰吧!”一直沉默的赵子墨忽然开口说道。
“好呀!哥哥你说怎么过吧?”赵子衿马上赞同。
苏漓若本要拒绝,经过黎陌萧一番搅乱,她彻底没了心情,但又不好扫兴兄妹俩。
最后在赵子衿阁楼前庭院里,随着赵子衿悠悠琴声,赵子墨抽剑舞了一曲,这是赵子衿刚从苏漓若那里学来的《醉相思》乐谱。
赵子墨儒雅斯文,舞出剑姿,优美飘逸,柔软妖娆。
苏漓若心里暗暗惊叹赵子墨的剑姿,倘若不是在赵府,她倒也想高舞一曲。
兄妹俩表演结束了,苏漓若终于露出笑容,赵子墨见她笑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是借着舞剑以消除她怒气,向她道歉。看来她是拒绝了黎陌萧,想到这,他的心情瞬时异常欣悦,只是颇为奇怪她究竟怎么拒绝了殿下?以他对黎陌萧以往的了解,他看上的女人那肯轻易放过?不达到目的誓不罢手。
当晚,夜已深,赵子墨仍无法入眠,他遂起身披衣,不知不觉踱步到苏漓若居住东庭院。
凝眸厢房,却始终不敢踏步,痴呆良久,他正要转身,厢房里传来轻盈柔和的琴声,琴弦和着愁绪歌声传来:
一笺难续,
最悲伤,
秋心初识君,
应念人。
落日添憔悴,
方知苦,
香车宝马繁,
却不醒。
天涯红尘误,
凝眸处,
凄冷惹堪怜,
两行雾…
琴声嘎然而止,歌声最后是哽咽喃语。
“若姐姐,你又伤心…”小唯的声音响起,自从苏漓若恢复女儿装,小唯就改口随赵子衿称呼,当时兮姥姥也曾要求二人以姐妹相称,避免惹祸灾。
苏漓若幽幽长叹,不言。好一会儿,厢房熄灯无声息,一切又静谧如常。
赵子墨涌上难言的心痛,他从不知道温柔似水的苏漓若竟有如此浓烈化不开的悲愁,她似乎满腹愁绪满腹心事。从歌词中可以肯定她在思念某一个人,以致最后啜泣,难道她心里已有恋慕之人?
赵子墨带着惆怅失落离开东庭院。
翌日,赵子墨一大早就被黎陌萧派的人请去,说是殿下有事找他商议。黎陌萧二十一岁,大他两岁,却早已立了侧妃,还收纳了几个美妾,而十九岁赵子墨平日跟黎陌萧骑马射箭习武,回到家也是独自醉心琴棋书画,对于男女之间情爱惘然无知。黎陌萧去年曾要赐他一个美人,吓得他满脸通红,羞赧无措,甚至落荒而逃。
话说赵子墨来到太子宫殿,只见黎陌萧萎萎不振,恍恍若失斜靠在卧椅上。瞥见赵子墨进来,精神为之一振:“子墨,你来了,漓若姑娘怎么样?”
赵子墨恭敬施礼,却一副茫然不知道:“不知殿下所言指的是什么?”
“昨天她回府都没说什么吗?”黎陌萧哧站起来,表情甚是奇怪。
“没有,平时我也极少与她碰面,她大多都在子衿闺楼,不过昨日她未曾言及什么!”赵子墨想了苏漓若昨天并无异常,只是昨晚那忧郁琴声,哀恸的歌声,但他没有说出来。
黎陌萧沉思着来回踱步,“这个女子不简单,你不知道吧!她竟然会轻功,而且那功底了得。”良久他回头说道。
“什么?”赵子墨大吃一惊:“她怎么可能会轻功?”那个柔弱娇美的苏漓若,昨晚吟唱的歌词已让他大为惊讶,怎么她竟然还有更震惊的事令他愕然!
黎陌萧似乎已没耐心去讨论苏漓若怎么会轻功,他不耐烦挥手:“好了,我叫你来,是想问你,这世间真有一生一世一双人么?这天下可有女子敢这般妄言?”
“这…”赵子墨怔了怔,随即道:“寻常人家或许会有,但富贵门弟官宦之权决无可能,只是,可有女子敢这般妄言就不得而知!”他心里很是疑惑,黎陌萧为何这样问。
“所以说苏漓若这女子不简单,她竟敢拒绝我,还大言不惭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嗤笑本太子已有妃妾,根本没有资格要她…”黎陌萧想起昨日她说这话时眉目间的傲气,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敢有此志愿?又想起她昨日厌他如猛兽,还胆敢吩咐他跑腿,顿时,一股怒火攻心。
赵子墨彻底懵了,他感到自己一下子无法接受苏漓若颠覆他之前的认识竟悬乎如此之大。他与黎陌萧十二岁相交至今,虽然私下坦诚相待,但他一直遵循礼门德仪,从不敢妄自懈怠。她这是那里借来的胆?竟敢拒绝并羞辱当今太子?“殿下宽宏大量,无须跟她一个狂妄无知的女子计较…”
“狂妄…无知…”黎陌萧沉下脸,眯着眼,冷笑道:“我看她自信的很,那有半点狂妄无知?倒有一番孤芳傲骨。”言罢,他又喃喃着似自语:“满身带刺,倒令人意外,这样女子世间罕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怎样才能达到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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