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闭上眼,屏住呼吸,脸颊滚烫漫延到耳根。
风玄煜动作很轻柔,指尖如微风恬然拂过她娇嫩白皙的肌肤。
“好了!”风玄煜瞥见她耳根绯红,憋着气,边为她整理衣裳边轻然出声道:“相对昨日,伤口愈合很好,过两天可下地行走...”
他轻柔从容的声音,使苏漓若逐渐平复了心情,但脸颊依然发烫。
风玄煜整理了衣裳,轻轻抚上她的脸,柔情万千凝视她。
苏漓若掠开睫毛,对上便是他溢涌爱意的目光,如磁铁般吸引她入内。拔开他怜爱充盈的淡然,撞进他幽深的眼眸,读懂里面的惧怕与担忧。感受他云淡风轻的背后其实隐藏着却是对她介于生死边缘时,从未有过的恐惧,痛彻他的五脏六腑。他的生涯使他本身已淡泊面对死亡,但她却是他的软肋,惟一的弱点。当她血淋淋昏倒他的怀里,那一刻,浑身血液几乎都凝固了,不敢呼吸,因为心,疼的他无法呼吸。
他抱着她如飞鹰般矫健掠过,快的令人眨眼不见踪迹,可见他内心的焦灼。回到天峰居,颤栗着手解开她的衣裳察看伤口,她的怀里揣着两张面具,一张正是之前所易容。风玄煜扬手震飞两张面具,都是这该死的易容让他一叶障目,相对不相识!
匕首不仅锋利,而且阴寒至极,故而刺进苏漓若胸口时,瞬时释放阴冷之毒侵入她的体内,迅速弥漫伤口周围的肌肤,所以苏漓若感觉疼痛难当,已昏厥过去。
风玄煜抱住她时,疾速点穴封锁鲜血涌流,毒气攻心。
惟一庆幸,是她怀里的一幅画卷缓冲了匕首的杀伤力,若不是画卷抵挡匕首的锋利,恐怕已刺进脏腑,穿胸透背。
众人来到天峰居,始终不敢入内,徘徊在厅堂,老管家伫立一旁,没有庄主的允许,谁也不能入内。他布满沧桑的脸交错漫延密密麻麻皱纹,使他脸上呈现僵硬苍老,还有面无表情的诡异。
几个时辰过去了,闻讯赶来的小唯和夜影亦不得入内。接到风玄煜的通知,老管家才差遣夜影去踏雪庄园请药谷首席弟子严如霜,允其进入庄主居室。
严如霜是药谷神农子的首席得意弟子,四十多年致力研医,擅长解毒,攻破顽毒近百种。
严如霜把了苏漓若的脉象,虚弱飘渺,此毒至阴至寒,尤对女子毒气更甚。严如霜掀衣察看伤口时,风玄煜的脸色黑成一滩墨水,难看至极。待严如霜告诉他,匕首之伤虽深却无性命之忧,严重的是,匕首上的阴寒之毒已侵入体内,恐怕有些棘手。除非采到天晏峰的断涯草,集天地甘泉和着捣碎成浆糊状,敷上伤口,每十二时辰一换,如此七日可痊愈。
不过,天晏峰的断涯草难觅,长在悬崖峭壁的荆棘丛中,日遇阳光而枯,夜遇露水而烂。
至于天地甘泉是天晏峰最高峰峦,它如刃般的顶尖,有一个珍珠大的泉眼,每一个时辰涌滴一小勺清泉,故而称为天地甘泉。
断涯草和着天地甘泉捣碎也有讲究,七株断涯草,配三滴天地甘泉,捣三十七下,不多不少,正好发挥药效,敷在伤口功效倍增。
严如霜刚说完,就被风玄煜赶了出去,严如霜知道风玄煜的天峰居是月邑山庄的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内。若不是这女子性命攸关,且是庄主重视之人,她绝对进不了天峰居,更别说庄主的居室。严如霜虽不解何处触怒了庄主,但她还是欲言又止悻悻离去,她想说的是,她应该留下来解毒,可看到风玄煜阴沉的脸色,她只能咽下这些话。
风玄煜日夜守着苏漓若,为她清洗伤口与换药,甚至连小唯也不让她插手。小唯自然比严如霜明白,苏漓若伤的是胸口之处,以风玄煜怪异的性情,那能容得下别人窥视苏漓若的胸前风光,即便同为女子也不予以例外。
小唯只能徘徊门外,等待苏漓若醒来!
而奈落他们轮流上天晏峰采药汲水,捣碎之后,转给小唯,由小唯呈给风玄煜。
到了第四日,奈落他们寻遍天晏峰不得断涯草,风玄煜只得撇下昏迷的苏漓若让小唯守着,亲自上天晏峰采断涯草。故而苏漓若醒来时,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小唯!
此时,苏漓若渐渐明白,自己昏迷的这几日都是风玄煜为她上药,刚才他的动作轻柔熟悉,避免触碰她的伤口,怕她疼痛。
苏漓若心里幽幽暗叹,她拟好的计划都落空了,身不由己一步步至此!不可否认,如果她不对蒋雪珂心怀怨恨,也就不会冒险潜入吟月庄园。如果她不对蒋雪珂激言相逼的话,蒋雪珂也不会失控痛下杀手,如果她不狠心摆了蒋雪珂一道,她也不会身负重伤,差点丢了性命!
当然,这些她都不会对风玄煜坦言,只耍一想起冬日宴危机四伏之时,风玄煜居然抱着蒋雪珂弃她而去,她苦苦等他几天几夜,却在追云楼窥见他亲自喂药蒋雪珂,那份柔情似水的温暖,她至死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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