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来到连长的值班室了,这就是破釜沉舟,没了退路。
庄严把心一横,咬牙说道:“连长,如果你看得起我,就让我去,如果你看不起我,两年都压着不让我去,那我就去炊事班养猪算了。”
说出这句话,庄严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血往脑袋上涌,有种昏呼呼的感觉。
如果把连长惹毛了,自己三年的日子还真不会好过。
这算是孤注一掷。
他不想像朱德康那样,五年了,却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朱德康是没得选择,可自己有。
他必须让张建兴知道自己的想法。
“噢?你这是要挟我喽?”张建兴锐利的目光让庄严头也不敢抬。
“抬起头!有本事跑来我这里将我我的军,却没的胆子抬起头来!?”
嘭——
说着,张建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庄严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不过还是倔强地抬起了脑袋。
张建兴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庄严拿自己的前程威胁自己,但作为一个想上进的士兵,他倒是真的没错。
作为连长,他当然有私心,可是换个角度,站在士兵的那头看待问题,这件事的确也不能怪庄严。
对于朱德康,张建兴内心是有愧的。
看着庄严,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从南疆守备部队刚刚转到八连的朱德康。
“出去!”
庄严站在原地,没动。
张建兴说:“还不走!?真的想养三年猪是吧!?”
庄严这才转了身,走到门边,收住脚步停了两秒,然后拉开门,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张建兴重重地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平方的天花板上,几只飞虫围着灯光不停地扑撞,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犹如飞蛾扑火。
他长舒一口气,坐直了腰,拿起笔在纸上重重地划了一笔,然后在一个名字上刷地画了个圈圈,用笔狠狠点了两下。
……
第二天傍晚,开饭时间到了。
集合唱了两首歌,又到了连队主官讲话的时间。
今天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静静等着一个重要的消息。
八连的每一个兵都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
队列里,庄严站在炊事班的纵队中,低着头不敢去看张建兴。
张建兴的目光扫过一百多颗板寸头,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了。
“今天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经过连队集中研究,决定出了今年参加师部教导大队预提班长集训人员的名单——”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摊开,扫了一眼。
“一排三班,徐兴国!”
“到!”
“一排一班,严肃!”
“到!”
“火力排,刘瑞勇!”
“到!”
点了三个名字,张建兴停了下来。
整个饭堂前,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门前几个大松树上这几年一到黄昏就吵喳喳的鸟儿都不见了。
每个人都在等最后的一个答案,也是所有人最关心的答案。
张建兴将纸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再一次用目光扫过自己手下那一百多号兵。
最后,大声道:“炊事班!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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