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简在帝心,恭喜恭喜……。”赵弘灿统领三省,可以说八阿哥等于把西南之地的军政大权全部交给了他,这可是从所未有的信任。阿灵阿心中酸溜溜的,不过脸上却没丝毫表露,看完旨意后连忙拱手向赵弘灿道贺。
“我的阿大人,这个时候你我兄弟之间还来这一套。”赵弘灿拱拱手,摇头叹道:“太子爷如此重托,本帅心中既是感激又是忐忑不安呀。如今这广西还好些,但这云贵却是贝和诺的地盘,何况无论是广西还是云贵两省都是穷山恶水,本就不是富庶之地,而今明军已占了湖北、湖南两省,再加上广东也在明军之手,局势实在不容乐观……。”
说到这,赵弘灿起身朝北拱手行礼道:“我赵某世受国恩,又蒙太子爷如此重托,当以身死报国!鞠躬尽瘁万死不辞!但现在的局势,却是如履薄冰,艰难险阻。我赵某一人死不足惜,可一旦三省在我赵某手中丢失,我大清就危也!如此,还请阿大人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阿灵阿见赵弘灿如此表态,心中暗暗点头,赵弘灿忠心大清,不负八阿哥当年之恩,这也让阿灵阿心中为之感动。
虽说阿灵阿在广西这么多时间一直靠边站,但实际上赵弘灿并没有怎么亏待他,除了没什么权利,这好吃好喝好住着,见面也是客客气气。而现在,赵弘灿又如此相求,无论于公于私,他阿灵阿也不能袖手旁观。
“赵大人这话言重了。”阿灵阿问道:“如今国家危难,我等作为朝廷重臣自当挺身而出,却不知赵大人如何打算?”
“有阿大人鼎立相助是再好不过。”听阿灵阿如此说,赵弘灿精神一振,随后道:“朝廷的圣旨中说的明白,朝廷要我统领三省,这广西也就罢了,关键还是云贵。如今贝总督执掌云贵,本帅实在担心那边……。”
“你是觉得贝和诺不肯交权?”阿灵阿听出了赵弘灿的意思。
赵弘灿摇摇头道:“这倒不是,只是贝总督其人,你我兄弟都清楚,他虽是干臣,也在兵部任过事,可其实并不怎么通军事,而且也未同明军交过手。这明军如何,你我兄弟自然是知道的,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贝总督未能知己知彼,到时候误了大事。”
“这……。”阿灵阿皱眉想了想,微微点头。
赵弘灿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如果论忠心来讲,贝和诺完全不用考虑,他不仅是满人,更是正黄旗富察氏,可以说贝和诺和大清之间是一体的。而且,贝和诺这人也是有干才,更懂得些兵事,要不当初康熙也不会任他为兵部侍郎。
不过,正如赵弘灿所讲的那样,贝和诺从来没有和明军交手的经验。云贵两省地处偏僻,自江南大变以来,云贵这边却未有丝毫波及,而且贝和诺这些年一直关注的都是云南方面的地方事,云贵两省和广西一样,少数民族众多,地方官员不仅要治理民生,更要随时平定这些少数民族的乱子,贝和诺对于这点倒是做的不错,去年时还镇压了一支地方叛乱,这件事阿灵阿是知道的。
可赵弘灿的顾虑也是有道理,无论贝和诺怎么样,他毕竟没和明军交过手,一旦大意,这就会误了大事,云贵不保,这广西更是独木难支。
“赵大人如何打算?”阿灵阿问道:“既然朝廷已有旨意,让赵大人统领三省,以本官对贝和诺的了解,他必然会尊旨更不会大意。何况,太子爷如此安排,也是存了襄忠公当年曾在云贵的考虑。赵大人其实无需多虑,直接同贝和诺沟通就是,想来贝和诺必然知道轻重缓急……。”
“哪里有如此简单。”不等阿灵阿把话说完,赵弘灿就摇头道:“而今局势险峻,虽说湖南那边明军还在攻城掠地,但以明军的军威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得攻略三省了。如今,我又无分身之术,贝总督又远在昆明,千里之地,山高水长,这一来一去根本就不可能。再者,阿大人,这湖北高进部已入湖南,如本帅判断不错的话,极有可能由湖南入贵州,到时候明军和高进两部一攻广西,一攻贵州,你我又如何应对呢?”
“居然有此事?”阿灵阿顿时一惊,站起身来急问。
赵弘灿点点头,取出几份军报递了过去,阿灵阿接过后仔细翻看,果然如赵弘灿所说,高进部已从湖北进入了湖南西部,瞧着架势极有可能攻击贵州,一旦真的如赵弘灿判断的那样,那么局势甚至比他预料的还要险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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