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笑,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太傅不必心忧。”
苏劫神色怔住。
嬴政说道:“政儿当初,亦如太傅所思,但郑国告诉寡人,郑国渠通渠之后,关中一年之粮便可是过去数年之总和,年复年,日复日,秦国如何会府库衰废呢?是以政儿这才决定,修建宫殿,此其一。”
“太傅功高社稷,秦国上下无一不知恩德,此乃民意使然,政儿治国,以民为本,民意如此,亦是为了太傅,寡人何有拒之的道理,此其二。”
“寡人听说,美人杜莎素爱宫殿,多次向太傅所要,政儿心想,夫人于秦国的功绩同样难以比拟,那不如成全夫人和太傅,也算政儿报答太傅,此其三!”
苏劫心中感动难言。
嬴政忽然说道:“这其四,乃是母后的意思!”
苏劫愣道:“太后!?”
嬴政道:“政儿记得,太傅当年救我和母侯回到咸阳的时候,曾让政儿为母侯在雍都修一座宫殿,以解母后之愁苦,此事,因为诸多原因,政儿却忘记了,可近年,母后的虑症日益加重,政儿又才想起了此事,便于母后诉说后,母后说,想在渭水南岸,修建一处行宫!”
苏劫两眼一变,道:“渭水南岸!”
嬴政道:“能解母后之忧愁,政儿自然不敢推诿,顿时便答应了下来,可后来,太傅的消息传回了咸阳,满朝震荡,母后便说,将这行宫送给太傅,还要加三百里以示尊崇,所以,这不仅是民义,对寡人来说,亦是母后的意思,若是寡人收回成命,对母后和太傅,便是不孝,必让母后不悦,到时一旦虑疾加重,政儿便是千万的后悔也都迟了。”
苏劫顿时哑然。
将原本准备说服嬴政放弃暂停修阿旁宫,而去修建秦赵之间的阴山长城之事给锁在喉咙里,心道也只能改个时候再于嬴政来说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嬴政知道,北方的匈奴已经开始谋划雁门关!
以嬴政护卫华夏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无动于衷,到时,只要自己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连起长城。
嬴政自然会下令。
关中是富了,但是这个富,兵争是够了,但要修长城,那依旧是远远不及的,至于钱,自然可以在想办法,但眼下,危机四起,根基好不容不易稳当,一个不慎,万一让秦国走了历史的老路,那就是一切休矣。
苏劫怎能不怕,是以,一定要让嬴政知道,长城,才是秦国的大事。
这个或许是过在当代,却一定是利在千秋的事。
长城,就像是始皇帝本人说的那样,“朕死后,化作龙魂,护卫华夏。”
嬴政说道这里,面色或许是因为酒出现了一点微红,道:“来,寡人今日高兴,太傅,再饮!”
苏劫继续和嬴政饮酒。
嬴政已然有了些醉意,苏劫忽然问道:“太后这为何多时没来?”
嬴政眼神有些闪烁,道:“这,政儿也不知啊。”
嬴政的目光顿时被苏劫收入眼底。
不过没有说穿。
苏劫试探性的问道:“太后的虑疾加重了?”
嬴政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苏劫道:“那,臣去看看太后!”
嬴政顿时伸手,道:“这,太傅,今日是你陪政儿喝酒,等喝完了,在去看太后不迟。”
苏劫见嬴政这般模样,必然知道有事,立刻问道:“大王,臣多年来,在宫中饮酒,太后于大王,臣三人素来都是同饮,今日唯独缺了太后,是不是有何事臣不知,还是太后身体大王对臣有隐瞒?”
苏劫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见嬴政不答。
苏劫终于站了起来,两眼如炬,立刻道:“太后身体有恙,我岂能不看,大王稍后!”
苏劫是终于着急了。
苏劫刚一转身,嬴政便道:“太傅留步!母后,身体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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