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骑兵在安守忠的步兵阵后侧翼各自厮杀,反而将双方步兵阵的中央露出一大片空地,仿佛肆虐的风暴眼的正中央。当然也没有骑兵敢在这两箭之地中央穿行,否则必然会被强弓劲弩射成筛子。
安守忠望着那几个黑洞洞的炮筒子便心胆俱寒,但后方骑兵厮杀胶着,他在这里若不能有胜算,必然是大败亏输。
“杀!”
叛军以长枪与跳荡盾兵在前,后方弓弩手四十五度角抛射箭矢,朝着河西军的阵营正面迫来。
燕小四挥动了黄旗,炮手们将几门火炮的捻子点燃,炮口隆隆喷出火光,炮弹在敌军方阵中炸开,落点处的兵卒们被炸得东倒西歪,陷入局部的骚乱。
“快!清洗炮膛,继续装药!”
安守忠在马上挥刀喊道:“这东西哑巴了!给我冲过去!端了它们!”
李嗣业果断下令道:“步槊、弩箭队上前!准备第二轮炮!”
叛军横持着盾牌呈一条线朝唐军的阵型冲过来,弩箭兵在后方不断抛射箭矢,两军的前阵已经开始解除,盾牌和长枪开始进行激烈的碰撞。燕小四命令士卒将弹丸换成了各种铁渣,碎片,甚至是陶瓷碎片,用木杵捅进进装填充实。
“快,点炮!”
玄武炮后膛上的捻子嗤嗤作响,李嗣业高声下令道:“步槊,弩箭队后撤!把炮口给我让出来!”
兵卒们迅速撤到了火炮的间隙中,安守忠顿时睁大了眼睛,仿佛要充血似的大喊道:“快!散开!别扎堆!”
炮口喷出了灼热的火焰,没有弹丸射出,却有无数碎片组成的墙将冲在最前方的诸多兵卒推倒在地,他们坚厚的铁甲能够阻挡箭矢,却挡不住火药推动的破片,一时间血肉模糊尸体堆叠。
安守忠咬牙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横刀喊道:“这玩意儿一盏茶之后才能响!继续给我冲杀,躲开黑筒口子!“
……
两侧翼的骑兵正杀得不亦乐乎,由于双方阵列都泾渭分明,只在一条斜线上互射箭矢,拉锯厮杀,各自都没有太大的伤亡。
李归仁将自己旗帜的一角扯下来,缠在流血的耳朵上,咬牙对身边兵卒说道:“西凉兵果然厉害,这样对杀下去只会将我们拖死,我们不如从右侧杀出去直捣对方步卒阵型后方,定能一决胜负!”
部将躬身叉手问道:“这样也就等于将安守忠将军后方暴露给了敌骑?”
“没错,”他咬着牙狰狞地说:“那就来个一换一,看看谁垮得快!把胜负交给老天爷!”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间后方的骚乱如同多米诺骨牌传导到了前方李归仁猛然回头已然看见骑兵阵的后方荡起猎猎烟尘,敌军为首的将领身后麾旗上写着大大的“臧”字直接冲锋到他阵型的背后。
段秀实和马磷看到了远处的突发状况也趁机挥刀高喊:“杀!两面夹击李归仁!”
臧希液的背后袭击使得叛军后背大乱,李归仁带着一丝丝的侥幸还要再战副将连忙在身旁劝导:“李将军,撤吧!败像已现要保存实力!”
李归仁恼怒地砸下马鞭高声说道:“给安守忠敲钲,让他撤!我护他左右!”
李嗣业命人和牛马拉着玄武炮往后撤,正前双方的步槊已经开始交锋,叛军后方的铜钲铛铛地响起虽然没有鼓声的震撼性更强但这种尖锐悠长的声音比鼓却穿透性更强,士兵们听了很快乐,因为终于不用上前去送死了。
他对副将下令道:“你在前方领军撤退,我在后面押阵,李归仁定会护住我们!”
叛军迅速向后撤退虽然退得很狼狈,但没有出现四散奔溃的情况。李归仁以同罗骑兵护住两翼安守忠特意派精锐曳落河护在步兵阵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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