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查干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狐假虎威用来恐吓的目标终于来了,眼下就看这位杨公子的排场够不够硬了。
他抬手装作随意地对家中管事吩咐道:“你先引两位上官到倒座厢房中歇息,就说我这里有贵客不便接待,让他们等待片刻。”
管事抬头看了一眼把玩鹦鹉的杨暄,会意地转身离去。米查干嘴角浮起浅笑,端起酒樽给杨暄倒满,一个劲地劝酒。
“公子,这岭南的鹦鹉不喜我们北方的习性,很容易生病,每日需专人看顾,养在暖阁之内。“
“这个我明白,某结交的朋友里面,就数米先生你最够义气。可惜你是个做生意的不能当官,不然我便要向家父举荐你,最少也让你当一个五品的官员佩戴鱼符。”
“长公子待我如此相厚,查干感激涕零。就算不能当官,拥有公子这样的朋友我亦非常满足。”
“哈哈,说得是,饮酒!”
这边米府上管事将两人请到外院的倒座房偏厅内,也上了一樽酒和一盘凉皮拌羊肉,放在案几上,说是让两位客人垫垫肚子。
萧华轻蔑地扫视了案上的菜肴和美酒,冷声说道:“不必费这许多心思,将这酒肉撤走,快快把你家主人叫出来。”
管事心中已经稳了,双手捅在袖子中不卑不亢地说道:“两位长官不必如此谨慎,这烧春酒和凉皮拌羊肉不过是我家府上招待过往朋友的家常饭而已,一餐酒一顿饭也不至于使两位背负贿赂名声。我家阿郎也确实是在招待贵客,请两位稍稍等待。”
这管事叉手向后退走,把隔扇门拉上,目光瞅进门缝中笑了一声。
萧华怀抱双手站在地上,对那酒肉丝毫不看一眼,仿佛多瞅一下就污浊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元载盘膝坐在案几前,嗅着美酒不禁泛起了馋虫。家中娘子管得太紧,等闲喝不到一顿好酒,今天有这样的机会,白白抛弃了岂不可惜。
他没有抵抗多久便被酒香俘虏,端起酒樽倒入盏中,咂着嘴巴细细品味。又提起筷著夹起一块羊肉塞入口中,顿时感觉鲜嫩可口,腥膻味被完全清除,不由得吧嗒起嘴来。
不愧是富甲长安的大商人,这羊肉完全是用胡椒茴香等香料磨成粉腌制后煮出来的,味道独特岂是寻常百姓人家能够吃得起的?
他滋啦一声将美酒灌进口中,抬头对站在地上面壁的萧华问道:“箫郎中不来喝一口?”
萧华冷漠地摇摇头道:“在下是来破案子的,不是与你饮酒作乐的,况且此人是否作奸犯科尚未可知,你吃了他的岂不是要嘴软?”
“哈,”元载讽刺地笑道:“区区一餐饭,就能收买一个司直官一个郎中吗?那这朝廷的官也太不值钱了?萧郎中尽管来饮,大不了我元载到时候付他饭钱酒钱。”
萧华一听说的也是,索性也坐了下来,端起酒盏小酌了两口,但餐盘中的菜和肉却一下都没动。
“既然你还放不开自个儿,那就怪你没有口福了。”元载毫不在意地把餐盘中的羊肉和凉皮吃光,又灌了一肚子美酒,剩下满案的杯盘狼藉。
……
箫华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日头已经往天边沉去,他们已经整整等了两个时辰,这奸商米查干却仍然晾着他们,实在是胆大妄为。
他终于等耐不住,一把掌重重地拍到了案几上:“这米查干分别是藐视我等,他家中哪里有什么贵客!我们手里握着公文,岂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商贾而缩手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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