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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中候皱起眉头吃惊了一瞬，神逐渐松懈变得坦然，抬手扶着额头说道:“我们确实是奉命护卫可汗，可这里是兰州，可汗出去走走散散心，能有什么危险”

高仙芝向前踏出半步，伸手按着刀柄怒声问道:“继往绝可汗无故出走，你们为可汗护卫却丝毫不知，有负圣命，该当何罪”

李嗣业捏着下巴沉吟：“我在想，史昕这样，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而是长安把他变成了这种模样。”

他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边凝神思考的李嗣业，问道：“嗣业，你有什么想法？”

夫蒙灵察默默点头，确实是，选择题不好做啊。

高仙芝连忙叉手劝道：“中丞请思虑，如今朝廷找不到比史昕更合适的人做十姓可汗，无论封给突骑施黄姓还是黑姓，都会使他们野心膨胀一家独大，天山南北不能再出现第二个苏禄。封给左弩失毕的其余几支，他们不但没有存活的实力，更没有声望这种东西。至少史昕……还有阿史那这个姓氏在。”

夫蒙带领高仙芝、李嗣业马磷三人回到客栈，他背负双手在地板上徘徊了两圈，口中说道：“我或许该向圣人进谏，重新议定十姓可汗的人选，这种人留在怛罗斯城，不但毫无助益，还会产生不利恶果。”

本来今是想给他传授一些方略，教他如何在碎叶川以西利用突骑施黑黄二姓争斗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现在看到他这副德行，哪儿还有心给讲那些。

夫蒙灵察咳嗽了一声，尴尬地叉手道：“继往绝可汗还是好好休息吧，明清晨动。”

如今不止夫蒙灵察对史昕气恼，就连樊中侯都气得七窍冒烟，若不是因为这货，他们能与安西节度使结下梁子吗？只是他们还真不敢拿他怎么样。毕竟他是圣人亲封的继往绝可汗、濛池都护、突厥十姓可汗，虽然唐廷没有划定可汗的品轶，但在规格上是按照郡王国公的标准来礼遇的，就算这史昕是个傻子，他们照样也得按照礼仪供着。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史昕便被龙武军带了回来，他和啜律带着两只鸡笼，蹲在驿馆中房间的地面上，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低头不语。

“喏，”李嗣业叉了一记手，走向了驿馆之内。

夫蒙灵察黑着脸说道：“龙武军既然已经大包大揽，我们不要去找，把这确切消息告知给龙武军即可。”

他转指了指墨车：“少了两个鸡笼，这小子一时技痒，跑到兰州城的市上斗鸡去了。”

“去哪儿了？”

李嗣业走出驿馆的门外，绕着史昕家的墨车转了一圈，回过头来对高仙芝和夫蒙灵察道：“我知道这史昕到哪儿去了。”

……

“中侯恕罪，我等甘受责罚。”

樊中侯挥起横刀的刀鞘，对准两人的脸颊啪啪重拍两下，直打得门槽牙都飞了出去，兵卒慌忙捂着血嘴肿脸低头认错。

“我们……以为此事不必惊动……”

“为什么不前来报与我知！”

两名兵卒惶恐地对视一眼，不敢隐瞒，同时低头道：“是！”

樊邵转走出馆驿后厅门，来到后院中，扭头左右看看，看见两名在后门值守的兵卒，上前沉着脸问道：“刚刚继往绝可汗是不是从后门出去了？”

龙武军兵卒们慌忙低着头从两侧绕出馆驿门，飞扑到道两旁的栓马架子前，各自翻上马，暴躁地抽打着马匹：“驾！”

他立刻瞪着铜铃大眼，转过去对着后的龙武兵卒们吼道：“你们都还在等什么，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