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成功引得朱慈烺发问,刘锡命心中一笑,面上做出悲色。
“还请下恕罪,近来听闻京城米价飞涨,已经快到五两银子一石,城中百姓颇多饿毙者,臣触景生,有所感伤而。”
朱慈烺虽然年幼,但是自幼被一帮老夫子围在边,学的都是帝王之学,一见刘锡命如此便也被带了节奏。
他一脸惊愕地问道:“怎么会如此呢,不是说京城有江南漕粮专供,为何会出现米价飞涨之事。”
“下,只因东虏入寇,流贼四起,漕运已经断了快一个月了,如今江淮两路又受灾荒,加上城中商贩囤积居奇,若是应对不好,只怕京城便要大乱。”
朱慈烺一张小脸被刘锡命这话吓得一白,随即喏喏地说道:“如此大事,想来父皇应该知道吧,朝中有众多大臣谋划,想来应该有应对之法。”
刘锡命轻蔑一笑,满口都是鄙夷的语气,“如今居庙堂之上者多是尸位素餐、碌碌无能之辈,城中百姓的生死与他们何干,臣上朝这么多天,却未见户部有司想出什么办法来。”
“这可如何是好?”,朱慈烺反复念叨着,蓦地眼前一亮看向刘锡命。
“卿家既然如此说话,可是有什么良策,还请教孤。”
“下可还记得臣此前所谓大同之论乎?”
朱慈烺眼睛微亮,刘锡命此前给他讲的大同论,他还专门向崇祯汇报过。
只因刘锡命刻意略去大部分关于革命的内容,主讲为建立大同之世必须采取极度专政的方式,因而还受到了崇祯的赞许。
若真是按照刘卿所言,那么皇室必定掌握有绝对权力,对于眼前一片黑暗的崇祯来说当然如同明灯一般。
不过很可惜,崇祯对大同论的赞同无法抵挡地主官僚阶级的否定,在连续与孔贞远等几位阁臣反复讨论被否之后,崇祯心中的也渐渐淡了下来。
见朱慈烺似有所得的表,刘锡命笑着解释道:
“臣之前便说过,至大同之世,必先一国家之权,事无巨细俱需出自中央,必令先富之人带动后富之人,如此方有可能实现共同富裕。”
“如今京城米贵,并非因为京中无米,据臣所闻,京中米商至少屯有粮食百万余石,足够京城百万百姓一季之费。”
“倘若能派一臣强令京中各商人平价放米,如此粮价自然稳定,更可通过此事,使天下百姓得知朝廷威严,感念朝廷恩德。”
朱慈烺听得心潮澎湃,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若真能使天下臣民如使臂,则本朝祸患何愁不能解决。”
“刘卿旷世之才,孤受教了。”,说完,朱慈烺竟然对着刘锡命行了个躬礼。
骇得他赶紧起还礼。
“走,咱们去找父皇去,孤定要亲自向父皇奏报。”
朱慈烺如同得了什么好东西一般,拉着刘锡命就朝乾清宫走去。
乾清宫里,崇祯静静听完朱慈烺和刘锡命的阐述,皱眉看向一旁的王承恩。
“京中百姓生计果然如此艰难?”
“主子,前段子不是就有御史上奏么,只是朝廷也没有余钱,只能听之任之了。”
王承恩还算实在,如实地将民间形禀奏了一通。
“只不过如今来看,京中百姓生计是有些艰难,但是应该还没到新安伯所说的这个地步吧,奴才手下的东厂将京师盯的紧,也没见有什么乱子闹出来啊。”
崇祯脸上一松,转头微笑看向朱慈烺。
“皇儿心系百姓,诚然是难能可贵,新安伯所提之策也是良策,只是如今朝廷大事还在剿匪戎政之上,强令商人卖米容易引起乱子,还是看看再说吧。”
“儿臣知道了”,朱慈烺没想到迎来这么一个结果,有些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
见崇祯还有一大堆奏折要看,两人只得从乾清宫内退了出来。
朱慈烺有些沮丧地走下乾清宫丹陛,忽地抬头看向刘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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