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的亲信手举信使的旗帜来到南阳军近前,才觉得比在半里外瞧见的更能直观地感受到三十万兵马的肃杀之气,他心下打鼓般地怦怦跳了起来,身下坐骑似乎都受到了气势震慑觉得危险不敢靠前,只想往后退。
信使自认是个胆子还算大的,但此时说话也结巴了,虽扬着声喊,但声音带着颤意在风雪里断断续续,“我家大人派在下来见安小郡主!”
三十万兵马后方,一名少年小将端坐在马上,瞧着那名信使,嗤了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家小郡主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让你家大人亲自来。”
这少年不过十五六,而信使少说也有三十了,同样都端坐在马上,但信使仿佛觉得自己比这少年矮一截,他脸色一白,“我家大人哪能独自……”
“不能独自来,那就滚回去!我家小郡主没功夫理闲杂人等。”少年十分不客气地挥挥手。
信使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但也不敢硬闯,挣扎了片刻,到底还是掉头回去了。
魏振等着亲信见安华锦回来,没想到,亲信连安华锦的面都没见着,只带回了一句话。
亲信哭丧着脸,“那小将十分张狂,年纪不大,却能做得了安小郡主的主,卑职无能,没见着人,他说让大人亲自去,安小郡主才会见。”
魏振脸色不好看,目光看着前面像潮水一样黑压压的三十万兵马,堵在了皇城外,他丝毫不怀疑,无论是这三十万兵马入城,还是折回来碾压他的二十万京麓兵马,都能给踩成泥,南阳军威名赫赫,名扬天下,威慑南齐和南梁百年,果然不是虚的。
“将军,您不能去啊,您去了,咱们军中就无主将了,安小郡主若是打,一溃即散。”亲信在一旁说。
魏振反驳,“你觉得我就算不去,咱们能撑多久?”
亲信哑声。
能撑多久?一个时辰?半天?他也不知道。
“多不过一个时辰。”魏振道,“京麓兵马大营从不曾见过南阳军,知道有差距,却不知道差距竟然这么大。既然安小郡主先我一步来到城门下,没立即攻城,想必不见得是为谋反,我去见他。”
亲信哭丧着脸,“您万一被扣下怎么办?”
“那你就带着人殊死反抗!”魏振正了神色。
亲信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毕竟对方实力太强了,只能应是。
于是,魏振也没带着什么人,单枪匹马,出了京麓兵马大营,亲自来到了南阳军后。
那名小将瞧着后方又出来了一个人,看盔甲穿着,像是个将军,不知道是不是义勇伯府的魏振。
魏振来到近前,拱手报上自己名号,“在下魏振,请见安小郡主。”
那小将啧啧一声,“不愧是义勇伯府的魏家人,魏江军有点儿骨气和胆子。跟我来吧!”
魏振点头,随着那小将从后方穿过三十万南阳军,与那名亲信一样,走近了才切身地感受到南阳军真正的肃杀和气势。
安华锦端坐在马上,听到动静,转回头,目光清淡地看了一眼魏振,笑了笑,倒是先打了一句招呼,没有居高临下,也没有盛气凌人,平平常常,“魏将军!”
魏振愣了一下,他从没见过安华锦,却是没少听说过她,都说安小郡主脾气不好,性子不好,与人一言不合就能打一架,无论是背靠南阳军,还是她自己,都有横着走的本事,敢在宫宴之日杀了陛下宠妃,也敢惹了大祸后堂而皇之地离开京城回南阳,让陛下拿他没办法,应该是个十分锋利的盛气凌人的女子才是,没想到,她不凌厉,也不盛气凌人,面上神色虽清淡些,但没有半丝骄纵傲气,着着实实是一个姿颜秀色的看起来柔软温雅的没半丝锋芒的小姑娘。
原来,这就是安小郡主。
都说人不可貌相,他今日算是彻底领会这句话了。
虽然见到的是这样的安华锦,但更是让魏振的心提了提,半丝不敢小瞧,端坐在马上,对安华锦拱手一礼,“安小郡主。”
他直来直去,来门见山地说,“敢问安小郡主没有圣召,带着三十万兵马来京,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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