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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中，方向感的丢失将窒息的痛苦层层叠加，肺部灌入海水，而那海水又很快变成沙，带来不可忍受的烧灼。

恍惚中，莫洛薇眼前闪过一条倾天巨蟒，它攀行在沸腾沙海，冲破遮天蔽日的沙浪来到自己身边。

那巨蟒盘卷过身躯将自己托起，拖到很高很高。

自己紧紧抓住一枚蛇鳞，突然苏醒。

撑满视野的是姜秦先生的面孔，虽说离得近了，但也极度耐看。

而自己的手正紧紧抓在他腰间那根包裹亚麻的烧火棍，嘴唇湿润温热，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终于醒了。”

姜秦挪开嘴唇，抽回放在她胸脯做心肺复苏的一对大手，长松一口气。

刚刚苏醒的莫洛薇大脑机能还没完全激活，还没来得及反应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呆呆问道：

“姜秦先生，你刚才是在玷污我吗？”

“是在心肺复苏，哦，当前时代这个概念还不清晰，你只要知道我在救你就成。”

他提过那盏蛇神铜壶，放入几条烟草丝。

浸过海水的烟草燃烧后升起更大的浓烟，莫洛薇撇撇嘴，有些娇气的扭过头，不喜欢这股辛辣的烟味儿。

姜秦先生可真喜欢烟草，那位素未蒙面的琳女士就不能管管吗。

只是当她侧过脑袋贪婪嗅闻湿润海风时，肺部却突然传来仿佛被巨蟒缠绕绞杀的窒息感。

“别那么排斥煤烟，你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其中有一点约莫变得和我一样，以后这辈子都要苟活在煤烟里了。”姜秦拉过莫洛薇，把铜壶放在她双膝，又伸出手指探入他嘴唇，好奇地触碰那对可收缩的空心尖牙。

虽说姜秦没见过褐尔莎口中的血族，但他觉得莫洛薇现在大差不差了。

莫洛薇轻轻咬在姜秦的手指，不让他这样随意玩弄自己，然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夜幕下的海岛，海岛上还矗立一座极高的灯塔。

她双手捧起铜壶递到鼻前，渐渐意识到情况不妙，血红双瞳变得软而懦，小声问道：

“发生么了，姜秦先生，我们在哪儿，那些军舰呢，我昏迷了多久？”

“你也就昏迷了小半天，洛伦撒和黛尔兰的海战刚刚打完，双方都撤了。我们一座废弃的海上灯塔上，看，那边就是黛尔兰码头，不算远，能游过去。”姜秦拿下篝火上烘干后的外衣披在莫洛薇身上，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盖住。

莫洛薇一动不动，任由姜秦对他的摆弄，望向四周海域。

明明是黑夜，她却感觉自己的视野没有任何受限，甚至看得更远。

但哪怕自己现在能看得更远，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船队的影子。

莫洛薇心中升起糟糕的念头。

“姜秦先生，船队覆灭了吗？”

“是的，整支船队全部化成沙落入海底，其实我们看到的船队本就是沙化的灵魂，从来都没有过实体。”

姜秦没有隐瞒，小心翼翼地将老船长的日志内容讲给莫洛薇，莫洛薇倒是没有任何不适，将这些信息全盘接受。

莫洛薇听完这些消息，消化良久，揉着眼睛，轻咳道：

“可是我明明听父亲讲过，海上是有幽灵船出没，而且还有几艘能常常见到，为什么我们的船队却毁灭的这样快？”

姜秦猜测道：“应当是【时间沙】主观上加深了诅咒的强度，它憎恶一切与蛇身相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