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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水江往西北走，北岸有山，山上瀑布成群。但船到不了这里，都是溪流连着秀水江。

天色刚亮，江寻的乌篷船就往这边而来。

这里也有采珠人，但大多是妇女儿童和老人，不好潜水下江底的，还有送婆娘娃娃过来的船。这里贝类不少但出珠率不高。

倒是帆蚌在这儿常见。

江寻停船岸边，背着铁锅提着铁桶下船，今儿往后他要住在这儿了！

才下船，就看到江边采珠人古怪的看着他。连送媳妇和小豆子的南叔都在其中。

江寻不解。

左右打着招呼，终于有人出声了：“江娃子，你加入杜老大一伙儿了？”

江寻：“？”

果然不是王婶儿污蔑，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了？

见他表情，南叔立刻露出痛心表情：“娃子你糊涂！那伙人酗酒打架，赌博偷人，你加入他们做什么？你爹要知道得跳出来抽你！”

“就是！”另一个老叔磕着烟袋看着江寻：“那帮家伙吃咱肉喝咱血，每月都来收抽头，你还加入他们！”

抽头就是保护费。

秀江城各个河段都被地痞瓜分完了，采珠人除了有珠课、珠税还得给地痞交抽头。

没有？那咱就不保证你的安全了，下江采珠可能被水草缠住，可能遇到暗流，上不来不是理所当然？至于屋里丢了鸡狗铜钱，甚至攒下的珍珠那也太正常了。

南叔家的婶子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江寻，终于开口了：“我听说他们都叫你江老大了，你能不能……让他们减点儿抽头？”

“马上到新月了，又该收抽头了。少收点儿，小豆子能多喝碗汤面。”

南叔瞪她一眼：“你跟他说有啥用？他才进去几天！”

江寻笑着看着婶子：“婶子放心，我去和杜老大说说。没人比我更懂怎么说服人！”

当日他们要搜查所有船，不就被他说通退去了吗？

这个婶子江寻也很敬重，这是半个奶娘！刚出生时母亲体弱奶水不足，那会儿婶子也刚生老大，一个人奶两个。

可惜老大早些年夭折了。

婶子惊喜看向江寻。这娃子果然不一样了，从这次溺水醒来就不一样了，做什么都极大胆。那天就敢刀砍杜老大，不但没事儿还让杜老大赔了两大笼包子！

她惊喜着，又有点担心：“我听说杜老大他们这几天天天在外面打架，好像要抢地盘。受伤的很多，会不会……太为难你？”

江寻笑着摆摆手，这事儿算事儿？

杜老大他们江寻略有猜测，大约是真的和水匪搭上线了，想帮水匪在秀江城开一片地盘？

不管出售赃物，还是给水匪一个休息的地方，都是暴利。

就是这后区，大约要更乱了。

婶子还要说什么，就见江寻乌篷船摇晃，一个文静女人走了下来。

婶子蓦地瞪大了眼睛。

柳娘！

几天不见更漂亮了——不是脸变漂亮了，脸面没有任何变化，是……婶子说不上来，就觉得有哪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