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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雪没接她话茬：

“这个宅子，包括这个店面，以及旁边那个酒店一部分股份，都是她们家当时陪嫁的。

后来我妈嫁给我爸，她就全送给我妈。

呵呵呵，不过我妈吧，性格有点憨憨的，跟小悦一个样，根本不会打理，整天粘着我爸转。

加上我奶奶后来身体很不好，常年在国外静养，所以这里就一直没什么人管。”

李威捏着下巴，幽幽来一句：“这么说的话，你奶奶家学渊源很深呀，应该很会做生意吧？

那是她教你爷爷，借着公改私的历史机遇大发横财的？”

“哼！”陈江雪狠狠瞪了一眼李威，“你懂什么？你以为事情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告诉你，不是我爷爷想借着公改私发大财，是所有人都逼着他借着公改私发财！

当你身处高位时，往往身不由己！不站队就等死！”

李威听了，颇有些不以为然：“借口而已，就算迫不得已，也是他不够勇敢，选择随波逐流呗……”

这话瞬间激怒陈江雪，她毫不犹豫一巴掌忽在李威脑门上：

“我爷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像你这么大时，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还多！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不够勇敢？！

你以为他没有良心吗？你以为他背叛了信仰吗？

你没有经历过，凭什么说三道四！

他也有一大家子人，只是个普通人，连太阳都失败了，你又凭什么指责他背叛信仰、不够勇敢？！

你说他，那你自己呢？

最近你干的那些事，你写那些营销洗脑文章，你想干嘛，以为我猜不出来？”

陈江雪劈头盖脸一顿骂、毫不留情揭穿李威心思：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动不动就愤世嫉俗，讥讽我身份！

你自己呢？比我们好多少？就你是好人？

你还不是学人家那一套，整天琢磨着搞钱？！

人渣一个，脚踏三条船、各种投机取巧、攀附我这个权贵，无所不用其极搞割韭菜的把戏。

你敢说你没有？！！老娘也是脑子瓦特了，当时咋看上你个小册老？”

这话犹如利箭贯穿李威的胸口，他的心猛得坍缩了一阵，呆了半晌，长长叹息一声：

“你说得对，小雪……我也不够勇敢……我没什么良心，玩弄人性，只为搞钱……

唉！

对不起，我就是嘴贱……以后不会了……”

陈江雪撩起头发，忽然摸了摸李威的头，柔声说：

“算了，我知道你这样其实还是因为太善良，道德感太强，想做个纯粹的资本家，心里却又很别扭。

我不怪你，只能说，我们受的教育和现实的残酷对不上。

这年头大家都得做业绩，都得搞钱。你我都不例外！别多想了！”

“对，威，别想那么多，你如果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尽量给员工工资高一点，给客户提供的产品好一些呗。”

听了这话，李威和陈江雪同时转过头。

“小悦，你都听到啦？”

薛灵悦甜甜一笑，点点头：“嗯，看你们说得起劲，就没插嘴，嘿嘿，你最近一直忙，心情又不是很好，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威，你其实一直都没变的，骨子里总是那么正直、善良。可是做生意就是这样的，我有时候也跟陈姐姐探讨过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