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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道惊雷洒下，将无数的记忆灌进路明非的脑海，漆黑的王道宽阔如河，通往前方的青铜祭坛，祭坛周围绑着半跪着的少女，蛇一样的烈火吞噬着少女的裙摆，祭坛上是一根通天的青铜柱，几道铁链从青铜柱上垂落，末端扎进少年的四肢和胸膛，扭曲的火焰在少年的眸子里飞舞着，血红的眼泪自少年的眼角滴落。
路鸣泽小声说。
“哥哥，我们这种人，只有创造世界的权力，但没有做梦的权力啊。”
话音落下，被冻结的世界再次恢复运转，雨声从门外涌入，路鸣泽的声音恢复正常，语气里带着哀求，就像是在向父母讨要生活费的稚童。
“哥哥记得打钱给我啊，住宿费要4800，再给我打点生活费，加起来一个月10000块就差不多了。钱苏晓樯身上有，你得给我想想办法。”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路明非则是握着听筒，久久不语。
按路鸣泽的话来说，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么同理，他之前的那个世界也有可能是虚假的。反之之前那个世界是真实的话，那么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也是同样真实的世界。
苏晓樯从门外走入，皱眉盯着路明非。
“路明非你拿着电话做什么？这是报警电话，你想干什么？”
路明非放下电话，忽然间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十分钟之前他还以为这是个虚假的世界，所以对苏晓樯拽得不行。现在好了，自己原来的人设已经崩了，新的高冷人设他又难以驾驭，他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和苏晓樯聊天。
好在苏晓樯神经大条，她用卫生纸擦干净头发上的积水，把纸巾攥在手心，看向路明非。
“你这功夫在哪儿学的，怎么一拳可以把人打那么远？”
路明非思考了一番，找了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情急之中爆发出了超人的力量，再说了，那胖子一看就浸淫于声色犬马，身体素质能好到哪里去。”
苏晓樯挠了挠脸颊。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你饿不饿？”
路明非看了眼门外，街道上的雨稍微小了些，但仍算得上瓢泼大雨。街对面兰州拉面的白色logo，在雨幕中依稀可辨。
路明非指了指对面。
“小天女，如果吃兰州拉面的话，我可以冲过去找店家借把伞，然后打伞接你过去。”
苏晓樯将长发束在脑后扎成马尾，嘴里叼着发带，含糊不清地说着。
“淋雨对身体不好，还是等雨小点吧。”
说话间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一下，苏晓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抬头路明非已经冲进了雨幕里。没过几秒，一把巨大的黑伞将雨幕撑开，路明非站在伞下，雨水从他的额发间滴落，一双眸子明晃晃的。
“走吧小天女，今天你请客，你是老板！”
苏晓樯又摸了摸脸颊，有些心虚地钻进伞下，和路明非一块走过马路。整个世界安安静静的，伞下只有她和路明非的呼吸声，她故意放缓呼吸，心跳却是逐渐加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路明非上午救了她一命，也许是路明非打游戏的时候非常专注，也许是路明非一拳把那个讨厌的胖子揍了老远......但总而言之，在她心中路明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隐隐追上了楚子航。
店里空无一人，戴着白色小帽子的老板正死死盯着门口，见路明非如约而至，他松了口气，然后热情地迎了上来。
“两位吃点什么？”
“我要一碗大盘鸡盖饭。”
路明非收起雨伞，看了眼苏晓樯，“小天女你呢。”
“我也一样，一共多少钱。”
苏晓樯小声说着，然后伸手掏钱，她低眉顺眼的的模样，居然透露出几分乖巧，像个洋娃娃似的。
路明非选了张座位坐下，深情地盯着苏晓樯，犹豫地吐出那句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
“小天女，跟你商量个事呗。”
苏晓樯飞快地转过脑袋，见店老板仍在炉子边忙碌后，她理了理额发，有些紧张地说。
“你说。”
路明非吞了口唾沫。
“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家里遭贼了，学费全被偷了。你借我钱交了学费，我去外头打工还你，一个月内全部还清，可以不可以。”
苏晓樯脸上的柔情崩坏了，她的神色逐渐扭曲。
“就这些？”
路明非迟疑着。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请你多借我一点，我堂弟他......学费也被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