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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小余才终于知道白教头和邓坊主今夜找自己交谈,为什么竟要如此的小心翼翼。
因为整件事倘若真如他们所言,那么自己的身世来历,分明涉及到夜神殿天界之中的那位圣女,而这显然不该是人界区区一个教头和一个坊主所能过问的事。
白教头和邓坊主也没有把话说死,眼见小余再无其他问题,只是一个人坐在墙角发愣,白教头便劝道:“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毕竟今晚我和邓坊主说的这些,仅仅只是我们的推断,又或者说是猜想,并无任何真凭实据……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又或者只是当成旁人的故事听上一听,都由你自己拿主意……”
邓坊主也紧接着说道:“我们之所以告诉你这些,说到底还是想让你再仔细想想,是否当真要带着你那几个伙伴一同参加接下来的神殿选拔。因为关于你的身世,或许藏着巨大的秘密,甚至还牵涉到了天界的圣女。而你将来要走的这一条路,也会比旁人难走百倍千倍。”
听到这话,小余忍不住问道:“如果我的身世果真如此,岂不是更应该参加并且通过神殿选拔,一步步证实自己的价值,然后才能学好本领,回中原查明真相,报仇雪恨?”
对于小余提出的这个问题,白教头和邓坊主反倒有些难以作答,只是互相对望一眼,目光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这是一种小余读不懂的无奈,而且也不是一个只有十四岁年纪的少年能够读懂的无奈。
过了良久,邓坊主才长叹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血海深仇,又岂能不报?只是……只是……”
她连说两个“只是”,后面却没了下文。白教头抿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替她说道:“我和邓坊主两个,都算是过来人了,难免会有一些过来人的想法……
所谓人生如飞絮,飘零百十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回首过往……那些曾经被我们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甚至是支撑我们活下去的信念,其实很多都没有我们原本以为的那么重要……
所以我们今晚找你来说这些,其实是希望你能够……能够想清楚自己今后的路要怎么走。毕竟人间匆匆百十年,过一日便少一日……虽不知旁人是何感想,但我回首过往,往往会有不少遗憾,惟愿当年的自己莫要那么执着,把时光花在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邓坊主听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小余默然无语。
他虽然不太能够领会白教头和邓坊主的意思,但是有一点他却能够肯定。那就是他们两人今夜冒着得罪夜神殿圣女的危险,将他们推测出的这些事情告诉自己,显然是在替自己着想、为自己打算。
尽管白教头和邓坊主平日里总说他们之所以肯传授自己武技,乃是因为看自己的天赋不错,又肯吃苦耐劳,所以才起了惜才之心。但是今天夜里发生的这一切,对于这两位声称只是随手指点了自己一点武技的前辈来说,无疑已经越界了。
想到这里,小余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后退开两步,然后朝屋子里的白教头和邓坊主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向他们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白教头,多谢邓坊主。”
白教头和邓坊主没有回避,坦然接受了他的跪拜。
待到小余磕完这三个头,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当下他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有人曾经告诉过我,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命运;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反抗。但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命运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不敢去面对,那就是逃避。
所以关于我的身世来历,虽然你们已经告诉了我这么多,但还是需要我去亲自验证这些事。至于验证的方法,就是进入神寂山上的地界,然后是天界。
所以接下来的神殿选拔,我还是决定参加,包括我的另外三个伙伴,也要和我一起参加。”
这就是小余的决定。
白教头和邓坊主两人,显然也尊重他的这一决定。
因为这本就是再正常、再合理不过的决定。至少对眼前这个只有十四岁年纪的小余而言,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随后小余吐出心中的一口长气,向两人询问道:“我听说夜神殿里有一种怪树,名叫【血木】,请问白教头和邓坊主是否知道?”
对于这个问题,白教头和邓坊主都是微微一凛,显然没料到小余竟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尽管不太明白小余为什么会问到血木,邓坊主还是回答道:“不错。夜神殿中,的确有你说的血木。”
顿了一顿,她详细解释道:“所谓血木,乃是生长于南疆地界的一种上古奇树,并非是靠阳光滋养,而是以地底阴冷的水土和动物腐肉为生,寿命可达三五百年之久。到如今几乎已经绝迹,恐怕就只有神寂山中还存有一两棵。
至于这血木的神奇之处,据说是要结合地界四堂中【春花堂】的一门不传秘法,从而产生夺天地造化的功效,使人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死。但到底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老白你曾在天界待过,可知道其中玄机?”
白教头缓缓摇头,说道:“血木珍稀异常……春花堂中关于血木的秘法,恐怕只有历任圣女和教主才能知道详情……”
小余听说一直传授自己武技的白教头居然曾在夜神殿的天界待过,却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因为他很早之前就能感受到,白教头绝不仅仅只是人界教坊里一名寻常的教头,甚至还曾听到过有人称他为“白长老”。
然而此刻的小余显然没有心思探究这位白教头的过往,当即问道:“那么夜神殿里的血木是在哪里?”
白教头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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