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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吓了一大跳。
颤抖着手去他鼻子底下探了探气息。
在确定元辛碎确确实实只是睡着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算了算了,先等大家醒了我们再出去找母树。”
他们飞快的自己做了决定,将伤员们都搬运到同一个地方。
“让小苗过去。”
“给他们治疗一下,还有鲛人族的也得去,异族那边还有多少醒着的,都喊过去,献族……献族那些小孩儿如同状态好的,就让他们弄点血出来。”
“别取多了,那些小孩儿瘦巴巴的,不好多拿。”
“取完血,给他们吃点好的,补身体的资源先紧着献族的人用,不许争抢,若有不服,老子削了他们的脑袋。”
虽然一线战斗力的人都倒下了。
但是很快就有二线的顶上来。
自发的开始组织人员活动。
一条条的规矩有条不紊的将整个领地都盘活起来。
“他娘的!”
众人无比难过,也有点觉得可惜。
“要不是在那边已经将力量用的七七八八了,这些家伙不能就这么跑掉的!”
有人一拳砸在树桩上,觉得自己没用,眼睛也红了。
“死了这么多人,却还是跑了十四个。”
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坚定,早没了一开始的绝望之气。
“放心,胜利近在咫尺了。”
“而且要不是之前在那边那个时代先杀死了那些虫族。”
“现在可不轻松。”
“真要被混沌藤得逞了,娘的……这个祸害东西,还是得杀了它才能彻底安心……”
领地上很热闹。
大家虽然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可精神却很亢奋。
虽然可惜最后景皇他们逃了。
可他们谁都清楚。
这是整个人族。
不,是人族,异族,魔族灵兽,他们这些所有种族加起来的巨大胜利!
而且天地规则也没有出来阻止他们。
以后再也不用束手束脚的了。
殷念和元辛碎他们虽然身体陷入了极度困乏的情况,开始自动休眠。
但潜意识的警惕一直都还是在的。
耳朵里隐隐约约还是能听见不少声音。
而这群人中。
第一个醒过来的反倒是精神力最好的的元辛碎。
他其实完全还没好。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接着休眠。
但也是因为精神力过于灵敏,在这种嘈杂又人多的地方,他只要有点意识就会醒过来。
压着头痛欲裂的脑袋。
他下意识寻找殷念。
当看见殷念就躺在他身边的时候,元辛碎紧绷的肩膀骤然一松。
他缓缓舒出一口气。
又往自己的另一边看去。
正好对上了睁开眼睛的阮倾妘。
两人四目相对。
又慢慢挪开。
颇有一种当朋友离开,要和朋友的男人单独相处时淡淡的尴尬之情。
至少面无表情的阮倾妘是这样想的。
不过好在很快也有人陆陆续续的醒了。
他们都躺在小苗的笼罩范围内,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叫声。
阮倾妘要准备起身。
可就在这时。
旁边的元辛碎却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一样。
最后还是伸出手一把摁住了她。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眉头紧皱。
“虽然我不确定要不要给你。”
“但是……”
“我觉得我不给你,他应该会不高兴。”
阮倾妘微觉诧异。
下一刻。
就看见了他从自己的空间袋里取出了一个镯子。
阮倾妘的眼睛缓缓瞪大,背也跟着挺直了。
这是,元車当时要送给她的镯子。
元辛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是祖上留给我的诸多遗物中的一个。”
“每一个遗物都是放在专门写着名字的盒子里装着的。”
“这个镯子,是写着元車名字的。”
一直到死。
都是元車自己的。
一直到死。
他都没有送给第二个人。
阮倾妘看见那镯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元辛碎将镯子放到了她手上,“献族长情,也绝不将就。”
“如果碰上了自己喜欢的,一辈子都会喜欢。”
“如果一直都没有出现那一个人,那便不找。”
镯子捏在手心处,入手手感冰凉,甚至镯子一入手。
它便激动的忽闪忽闪起来。
有莹莹如星光的流动亮色在镯身内熠熠生辉。
像是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终于在此刻得以流光溢彩。
对阮倾妘来说。
从她看见这个镯子,到真正戴上这个镯子。
不过是一日都不到的时间。
可这个镯子却陪伴着它主人,从他的少年,到青年,一路走到老年后。
继续在那冰冷的独属于‘元車’的遗物盒子里。
漫长的等了百年又百年。
千年又千年。
最后重新回到了阮倾妘的手上。
阮倾妘戴着这个镯子,那一直以来都能保持从容的脸上似乎有了别的神情。
连同她的瞳孔里的深黑色也一点点碎开,波光潋滟。
那镯子明明是非常轻的。
却压的他好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元辛碎即便在某些方面有些漠不关心的迟钝,此刻都还是颇有眼色的保持了沉默。
让阮倾妘将这一刻心中翻涌的情绪尽数吞吃下去。
良久之后。
阮倾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紧绷的肩膀再一次松懈下来。
另一只手已经压在了镯子上。
盖住了那镯子因为过于兴奋而变得熠熠生辉的光彩。
阮倾妘声音微哑,没有扭头,声音却传到了旁边的元辛碎耳朵里,“你还记得,我们到那个时代的时候,母树她曾经说过的规则吗?”
“不能改变过去。”
她举起了自己的手腕。
晃了晃那个镯子,浓黑的睫毛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变成暗红的粉末撒下来。
“可你说,你从拿到遗物的时候。”
“它就在了。”
“那就代表,我们的经历,也真切的成了过去的一部分?”
“尽管过去那个时代的人,兴许已经忘记了我们,可影响是确确实实在的,是不是?”
元辛碎小心的观察着阮倾妘的神情,揣摩一会儿没明白她问这个什么意思,只能点头,实话实说:“是。”
阮倾妘唇角往上翘起,露出一个冷笑。
“既然改变了。”
“那我就该被规则绞杀。”
“可我又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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