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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啊!”瑞文感叹出了声,没有一个人听懂他的话。
但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叫出了他的名字!
“瑞文!”
“瑞文呐......!”
“瑞文......纳克亚......阿特拉克......!”
美好的奉献终于为他们换得了美妙的回应!
嘶......尽管对象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我,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应对过这种架势。瑞文低头看向手腕上如同手掌般的桂树枝,发现它竟也开始冒出藤蔓、枝叶和新芽,末端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白花。
他的心中突然一咯噔,某件事情浮现在了脑海中。
这些藤蔓,这些叶片的形状,和从麦姬手上生长出来的一模一样!
而那些雪白的晨昏花早就已经不存在于现实中,被他通过“蚀刻之刻”献祭给了自己,吞噬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留在现实中的,只有那些被“永恒的永恒”荼毒,浸染纯黑的花朵。
自己在险些遭受精神污染之后,没法再用下位仪式查看她的情况。瑞文心中隐约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他突然看见两名长者向自己爬了过来,雪白的胡须和头发拖在地面上,试图用额头贴向自己的脚背。他们或许已经明白了奇迹和自己之间的关联,又或者认定是我所献祭的右手引发了奇迹,是所谓的神选之人。
等等!
某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涌现。
献祭我自己,才能够引发真正的奇迹?
难道这就是“永恒的永恒”想要我死的真正原因?
他的脸颊上突然被吻了一下,是他右侧的那名姑娘,男士们给予他热烈的拥抱,眼泪、鼻涕、鲜花和血还挂在他们脸上。
他们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兄弟,她们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家人,他引发了奇迹!他把神明给唤醒了!
晨昏花毫无节制地盛开着,很快就挤满了整间圣殿。奉献了双手的女孩跪伏在地,用嘴采摘下它们,贴着墙壁支撑起身,摔了一跤,呜呜尖叫着跑出圣殿,将花朵展示给所有人。
数只形状奇异的小动物在草坪上跑跑跳跳,它们的身体由草蜢、花瓣和树叶组成,没有眼睛,到处乱撞。白衣女孩们追着花瓣动物,卡梅隆左手捻着乱动的青草蜢,摘掉它们的节肢和鞘翅,右手用“伽拉忒亚”一片片削着花瓣。
“这个地方还挺不错的。嘿,我喜欢你右手现在的样子。”他把完成的“草蜢兔子”放生到草地上,看着它们满地打滚,仍保留了部分草蜢的习性。
“我觉得还行。”瑞文趁着人们簇拥上前的间隙问道:
“问出什么了吗?”
“她们大概是被‘收留’在这的,我不太确定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先祖向错误的存在奉献出了**,他们因愚昧而受到了惩罚。”
“这些人由村落里智慧的阿莫拉和玛雅所引导——就是那两名老者,向‘丝之王座’上的真神奉献肉身,蒙其庇佑,来到了这片永世丰饶的圣地。”
果然是改信了,瑞文心想道,这至少能证明“祂”不等于那颗陨石。
但是,为什么“祂”会把塔吉亚人收留在梦者之屋里?说到底,梦者之屋本身还存在许多未解之谜。
一名白衣白裤,留着茂密棕红色胡须的中年人手里捧着一只乱动的花瓣兔子,一步步走来,跪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起来。
经过一番交流,瑞文搞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他希望能把村内所有人的腿接在圣殿上,好让圣殿移动起来,去更远的地方寻觅信徒。
这还挺有创意的,瑞文心想,可惜梦者之屋里没什么能听从你们布道的人,从前或许会有,但现在这里最多的是没有名字的无脸人。
随后他就被人群团团围在了中心,那名留着卷曲胡须的男人顶着一鼻子松针和白色甘菊花朵,它们的花瓣代替了他的鼻翼,正在一张一合地呼吸着。人群们相拥着扑倒在草地上,纷乱笑语中,绿草迅速变黄、枯萎、抽芽,绽放遍地繁花,生命的呼吸抚触着每个人的皮肤和脸颊。
不知何时,他的身上多出了几件白色的上衣和白裙,带着盛夏般的汗味和花草的涩香。脱去衣裳的男女将身体埋在堆积的花瓣中,声音从大声嬉笑变为窃窃私语,植物在他们的身上生长,凋零,仿佛即将要让他们变成一条条树根。
他们看起来相当幸福......瑞文甩掉身上的几件衣服,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沾着的草叶。
但是太虚幻了,让他想起了埃尔斯巴里,那座重复着嗑药和狂欢的女巫城镇,男人不再是男人,女人是他们的嘴巴。
留着长胡须的长者阿莫拉一步步来到了他身前,握住了他已然变为树枝和花朵的右手,嘴里念叨着。从他的神态中,瑞文感觉他非常渴望自己留下来,作为一名神选之人,作为他们新的祭司。
“不了,谢谢。”他用对方无法听懂的烈日语直接回绝道:
“这听起来也许很冒犯,但对我来说,你们都只是一个梦。只要我醒来,就会直接消失在你们眼前,或者说,你们全都会消失。”
他或许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这里太容易让人沉沦。他也许盼望着那些美好的小事,心底却隐约对过多的理想和幸福而感到恐惧。
那会让他忘了自己身处奥贝伦。
临走前,他还有些问题想问。幸运的是,塔吉亚人对简单手势的理解速度相当快,也许他们生前曾经常接待外人。
他相信,以自己现在的身份,阿莫拉定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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