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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安慰自己。

忽然，他的视线扫过周围的尸体和活下来的人，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脸上细不可查的惶恐便渐渐消失。

转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然后那眼神移到傅司的身上，渐渐就变成了残忍。

“原来如此，不过管你是什么。”他双手摊开狞笑着，“我已经知道你的弱点了！”

傅司看着他。

“说到底，你果然还是人类。”小男孩确凿地说道，“既然还是人类，就不可能对杀死人类没有愧疚感，没有负罪感！”

“哦？是么？”

“还在嘴硬。该死。”男孩冷笑道，“虽然你在一开始杀了那个女人。但你在后来，基本上再没有杀死过他们，只是打残。为什么？”

不等傅司回答，男孩就迫不及待地抢着说道：“是因为愧疚吧。只伤而不杀，就可以减轻你心中的愧疚么？”

傅司不说话。

“这就是你的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男孩嗤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不算杀人么？就不是犯罪么？这就不是——”

“我说啊——”傅司忽然打断了他的声音，“你刚才说——既然是人类，就不可能对于杀死人类没有愧疚感。”

男孩一愣。

“那你呢？你当时在折磨小女孩，折磨你的女儿的时候。”傅司盯着他，“你有过愧疚么？”

“我的女儿？”男孩嗤笑着，“那个贱人小孩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她不过是个意外。”

傅司沉默。

“更何况，我为什么会有愧疚？我变成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全都是那个贱小孩的错。”

他的脸上露出恶毒而又仇恨的表情，明明在谈论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仿佛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有愧疚感的人，应该是那个贱人才对！”

……

……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母亲用“贱人”和“该死”这种极具侮辱性质的词语，不停地辱骂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的女儿？”

傅司凝视着他，或者说是她。

“恨她？我不仅恨她。我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她。”小男孩眼神中流露出仇恨，“如果你知道那个贱人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你也会恨她的！”

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傅司微微眯起眼睛。

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的信息都是他在与小女孩的相处中，不动声色地用【日记本】阅读到的信息。

按理来说，【日记本】只能捕捉到“灵魂碎片”，直白来说就是死人的回忆。

可小女孩目前这个状态是已经死去了么？他不明确，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他只使用了1次【日记本】，却得到了5篇日记，他已经阅读了前3篇。了解到了小女孩凄惨的童年，看见了她的母亲是如何虐待她的。

巴掌、烟头、开水、高跟鞋，因此想要变成金鱼……

这些疼痛，傅司是切身体会的——因为在阅读日记本的时候，傅司是以“代入”的方式，成为了小女孩，所以会直接地感受到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悲伤以及恐惧。

日记本中那充满绝望和黑暗的情绪，险些让他直接窒息过去。相较之下，大猫日记中的那些悲伤情绪，简直就只是一些开胃小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