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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妖花

二十天后，第一次周韩战争所荡起的尘埃基本落定。

此一战中，周军元气大伤，精锐的海战部队几乎全军覆没，陆战中也损失了五成以上的兵力，不得不放弃整个江南地面，败后的千头万绪，更要慢慢理清。

韩国方面虽然损失也不小，但毕竟是胜了，朝中气氛自是不同，欢宴庆功，大封功臣，不在话下。

战将的封赏中，有两个人值得一提，一个是莫言，他已经是大都督，又有第一名将的光环，封无可封，只得赐良田千亩，翡翠如意一对，金银若干，而另一个恰巧也与他相关，就是佘牙，此悍勇少年跃升三极，得虎威将军，封子爵，是诸将中最高的，虽然他自己的战功也算卓著，但万素飞私下觉得，也许有对莫言补偿示好的因素在里面。封赏之后，有些人来抱怨佘牙骄纵轻狂，在繁华大街上纵马奔驰，令老少纷纷躲避，又跟些麾下军士称兄道弟，醉酒闹事，素飞听了，当面往往表现不以为意，挥手斥退怨言者，但事后想想，也觉得这些事情是佘牙做得出来的，有些反思对一个心智未完全成熟的少年，平步青云是否真是一件好事。

至于她自己，尽管对当前的生活状态并非完全满意，想到今后如果要跟韩笑过一辈子，还有种“说笑吧，有没有搞错”的情绪，而且也感到韩笑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比如周军最后的溃败，她觉得跟他有关。但从嘴里什么也撬不出来），但话说回头，这些不满又没有达到让她做出剧烈改变地地步，所以也就这么一天天混过去。

另有一段哭笑不得的小插曲：某天她听说韩笑在右苑练习箭术，过去一看所有下人都在外边侯着，说国主一个人在里头，她心里半惊半怪。以为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结果不顾阻拦冲进去一看。难怪他最近长高这么快——这位堂堂国主在对着一棵樟树努力地跳呢，跳到最高处还用把小刀在树上画道儿，可怜那棵树横七竖八被画的跟梯子似的，让她不禁大笑起来。

少年听见转过头，顷刻大红了脸，横眉立目地呵斥，“不准笑！”

万素飞知道自己理亏。便听他的，努力绷住嘴唇，腮帮却憋得像吞了个核桃的松鼠。

结果韩笑看她半晌，悻悻说了一句，“你还是笑吧……”

总之，不知是不是被发现感到丢脸地原因，那棵树上她再也没见到新的伤痕，而韩笑地个头在恰恰撵到跟她将将齐平之时。停滞不动了，一分半分都不再多长，所以按约定，搬到他宫里去的时间又有得拖延，万素飞揉着太阳穴想，这应该算一个好消息？

不几日。韩笑提出要去丹阳山祭天。本来这是一般即位之后就要举行的仪式，因为一直多事，才拖到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