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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道:“我们从弘农来,想从此处绕到去秦国”
“去秦国做什么?”
“去找我儿子。”
“你儿子?在秦国是干什么的?”
“打铁的!”
头目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林南和司马懿,在他的眼中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穿戴也一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老一少很可疑,出没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贩夫走卒,骑马的也有,却多为富商,可是面前的这两个人,却骑着骡子,看起来不像有钱的样子。他围着林南和司马懿走了一圈,便问道:“这骡子,哪里来的?”
“路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客商,见我们一老一少走路辛苦,便将这骡子送给我们了。”林南也觉察出了一点异样,骑着骡子逛大街,最引人注目了,关键是,这风陵渡到目前为之,还从未看见第三个人骑着座骑,一般都是用来拉货驮东西的。
“送的?会有这么好心的人?他们怎么不送我?”
“因为你长的不好看。”司马懿突然插嘴道。
“你你找死!”头目怒了,扬起手握着拳头便要去打司马懿,司马懿的反应倒是挺快的,直接钻到了骡子的肚子下面,从肚子下面溜到了另外一侧。
林南急忙挡在了那头目的身前,笑呵呵地说道:“壮士,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这里有几个闲钱,请壮士拿去给弟兄们买点酒,老汉代替我徒弟向壮士赔礼了。”
说着,林南便从怀中掏出了二十多枚五铢钱,递到了那头目的手中。
头目看了钱一眼。没有动,瞥了林南一眼,嘴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指着林南身后的那两匹骡子说道:“我要这两匹骡子!”
“壮士,这骡子是老汉的代步工具,老汉的腿脚不利索。走起路来十分艰难,你把老汉的骡子给要走了,那老汉我该怎么办?”林南急忙装出一番可怜巴巴的样子,对那头目说道,“这钱都是老汉辛辛苦苦攒下的,壮士别嫌少,就当是可怜可怜小老儿吧。”
“走开!”头目理都不理,随手一推,便将林南推出了好远。林南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结果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向后仰了好几个跟头,痛的在那里哀嚎。
“师父!”司马懿觉得很是奇怪,以林南的身手,怎么可能轻易被那个头目推倒呢,他急忙跑到了林南的身边,想要将林南搀扶而起。可是林南却始终不愿意起来,并且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不许他轻举妄动。
“哎呦壮士,你可把老汉这把老骨头给摔散架了你要是真要那骡子,老汉也不会不给,你这么一推,老汉老汉可真的吃不消了”林南躺在地上抱着腿,脸上显现出极大的痛苦之状。皱巴巴的挤在了一起,弄得面目全非,看上去像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疼痛一般。
此时,在道路两旁摆摊的那些商贩们都冷眼旁观,虽然停止了叫卖声。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阻,看到林南一个劲的叫唤,有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同情。
头目牵了两匹骡子,交付给自己的手下,喝道:“把骡子给牵走!”
说完,两名手下便牵着骡子跟着头目走了。
林南躺在地上,看着那头目远去,这才缓缓地撑起了身体,而这一幕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很快,叫卖声便又继续热火朝天起来了。
司马懿扶起了林南,嫉恶如仇地说道:“师父,刚才那伙人太不讲理了,你为什么不收拾收拾他们?”
林南急忙捂住了司马懿的嘴,小声说道:“小声点,别叫那么大声,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仔细看看周围,那些卖东西的和你之前见到的卖东西的都有什么不同?”
司马懿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说道:“没什么不同啊。”
林南道:“你再仔细看看他们的脚上穿的是什么”
司马懿再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扭头看去,这一看不当紧,愣是吓了一跳,周围的人穿的鞋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很干净,只有少数的挑夫和过往的路人的鞋面上沾满了灰尘。
“师父,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司马懿不解地问道。
林南笑道:“这里十个人里面有八个是一伙的,而且穿的都是大汉统一的官靴,也就是说,他们是兵。”
司马懿不得不佩服林南的洞察力,怪不得林南宁愿被欺负,也不动手呢,原来自己已经落入了危险当中,一旦动手,这周围的人肯定会一拥而上,那时候,插翅难飞。
“师父,你早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没多早,本来我也以为这些人是寻常百姓,可是当那几个人拦住我们的去路时,我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眼神,那眼神,不是一个寻常百姓能够拥有的,如果不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不会有如此犀利的眼神。后来我注意到,他们脚上穿着的官靴,才知道这里已经被他们的人给包围了。”
“师父,你真厉害。”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到渡口吧,这伙山匪确实不简单,居然能够做到如此隐秘。”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刚走出两步,便听见背后有人叫道:“两位请留步!”
林南和司马懿都怔了一下,听到背后传来的浑厚声音,心中都是一惊。他们同时转过了身子,看到一位大汉牵着两匹骡子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抹笑容,都非常的好奇。
大汉身长八尺,体格健壮,古铜色的脸庞上挂着一部山羊胡子,双目中更是射出了炯炯有神的目光。他身披一层铁甲,背后斜插着双剑,看上去十分的威武。
他见到林南和司马懿回头。便抱拳道:“在下教导无方,以至于手下的人夺了老丈的骡马,多有得罪。这两匹骡马,还还给你们,还请老丈多多包涵。”
林南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见这个人的穿戴。俨然是和刚才几个抢走骡子的人是一伙的,而且应该是这里的大头目,便急忙摆手道:“不不不这骡马我们不要了,我们只求安全离开此地,不敢再奢求什么,请好汉放我们过去吧”
“老丈,你别怕,这些人不敢对你怎么样,风陵渡地处要冲。往来人数众多,难免会遇到一些可疑之人。今日之事,也是我的错,我见老丈和这位小哥骑着骡马闲庭信步而来,觉得有些可疑,所以总之,多有冒犯,还请老丈包涵。”那大汉倒是十分的有礼节。对林南也是毕恭毕敬的。
林南道:“这”
他刚说了一个字,突然便听见了一阵马蹄声。一队骑兵当先冲了过来,尽皆披着黑色战甲,手中我着兵刃。
为首一人头戴钢盔,手握长枪,正是并州知州、镇北将军韩猛麾下副将张南。张南目光如炬,站在高处正四下眺望。当看到站在林南面前的那个大汉时,眼前忽然一亮,将长枪一招,大声喊道:“皇甫坚寿,今天你插翅难飞了!”
话音一落。张南便带着骑兵迅速冲到渡口来。
可是,暗藏在道路两边叫卖的商贩们,忽然全部掀翻了面前的摊子,从摊子下面拿出了明晃晃的兵刃,长枪、长戟、弓箭、刀、剑、盾兵器混杂多样,直接形成了合围的夹击之势,攻向了张南等人。
张南始料未及,突然遭受到攻击,弄得人仰马翻,带来的不足百人的骑兵队伍登时被刺伤十多个。
林南见到这样的一幕,当真也是吃了一惊,怎么张南会突然带着骑兵来到这里,而且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壮汉就是匪首之一的皇甫坚寿。
皇甫坚寿对于张南的出现似乎并不关心,笑呵呵的对林南道:“老丈,你快走吧,再晚一会儿就走不了啦。”
“你是皇甫坚寿?”林南突然问道。
皇甫坚寿怔了一下,因为他听见林南的声音突然不是那么苍迈了,反而是很有力道,像是在质问,而且目光中也露出了一丝光芒。
不等皇甫坚寿回答,林南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已经可以肯定了,这个人就是皇甫坚寿无疑,登时伸出了手,一把抓向了皇甫坚寿,力求一招制敌,擒贼擒王
皇甫坚寿看到林南这突如其来的一抓,身子急忙向后倒退。
林南不等招式用老,向前跨出了一大步,那只如同鹰爪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张开,一把抓向了皇甫坚寿的胸前的衣襟。
突然,青光闪动,一柄长剑“唰”地一声从剑鞘中飞出,平削林南的手。
林南吃了一惊,没想到皇甫坚寿反应竟然如此迅速,急忙抽回了手,另外一只手则从腰中拔出了一柄短刃,亮在了胸前。
皇甫坚寿腕抖剑斜,剑锋刺向林南脖颈。
“铮!”
一声脆响,林南用短刀挡住了那把长剑,长剑登时断成了两截,剑尖处飞向了空中。他看到皇甫坚寿的脸上一阵惊诧,趁机进攻,短刀虚刺。
他见皇甫坚寿举着断剑格挡,露出了胸前破绽,右手登时伸出,一把抓住了皇甫坚寿胸前的衣襟,身体借力一转,用臂弯勒住了皇甫坚寿的脖子,短刀也抵住了皇甫坚寿的腰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再动一下,我就让你血溅当场!”林南紧紧地勒住了皇甫坚寿的脖子,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你到底是谁?”皇甫坚寿被林南三招之内给制伏了,这还是他从未有过的事情,便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在我手上。下面,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让你的人都扯开,我保证那些军士不会伤害你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皇甫坚寿冷哼了一声,“一条烂命而已,死就死了,大丈夫就应该战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南注意到张南已经被包围住了,他带来的骑兵被围在了一个狭窄的道路上。根本施展不开,反倒是被那伙人杀死了好几个人。他急忙对司马懿道:“拿令牌来!”
司马懿急忙从包裹中翻出了一枚令牌,令牌为纯金打造,金光闪闪的金牌上面一根羽毛活灵活现,直接举在了手里,递给了林南。
“都停手!”林南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一声巨吼之后,两边的人都看向了林南这边,在那些人眼中,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因为在他们的双眸里,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挟持着一个壮汉,而且那个壮汉还是山匪头目之一的皇甫坚寿。
林南急忙叫道:“识相的都放下武器,否则皇甫坚寿就血溅当场”
“别管我,杀了他们”
林南抬起胳膊肘便猛地撞了一下皇甫坚寿的后背。打断了皇甫坚寿的话,同时高声喊道:“张南!率领你的部下站到一边去!”
张南提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剑,看了那老头一眼,并不认识,连老头身边的小孩也不认识,朗声问道:“你是何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这个!”司马懿一只手高高地举着那枚金色的令牌,亮在了张南等人的面前。
张南凝视了司马懿手中举着的令牌,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便向前走了几步,看到那枚金牌后。脸上登时一寒,急忙翻身下马,在众位部下的保护下跪在了地上,朗声道:“特使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请特使大人恕罪!”
此时。两拨人已经分成了两边,山匪那边的人都担心皇甫坚寿的性命,纷纷丢下了兵器,而张南等人则全部跪在了地上,任何人都不敢抬头观看。
印有金色羽毛的令牌。是林南专门让人打造的,这种东西一共只有两枚,持有这样令牌的人只有林南和他所派特使。在张南看来,林南远在蓟城,皇帝舒舒服服的当着,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便将林南认成了特使。
“张南,就此歇兵,待本特使查明此间的来龙去脉后,必然会有所吩咐。”林南道。
“可是可是末将是奉命前来剿匪,这伙山匪十分的猖獗,与我军对峙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张南感到十分的为难,一方面是韩猛的命令不能违抗,一方面又是特使的命令,他伏在地上,缓缓地说道。
“大半年来,此间山匪的活动为什么韩猛半个字都不上报?我问你,韩猛现在何处?”
“在距离此地不足五十里,正率领大军前来,想从风陵渡下手,围剿雷首山,末将是前部先锋”
“先锋?先锋就带了还不到一百个人?你且退兵,告诉韩猛,就地扎营,等候本特使亲自造访。”林南道。
“可是剿匪”
“你还好意思说,你差点被山匪给剿了,还敢说剿匪?退下!”林南斥道。
张南不敢违抗特使命令,被迫退兵,临走时带上了战死在这里士兵的尸体。
林南见张南等人退走后,便对皇甫坚寿说道:“你的名字,我这一路上如雷贯耳,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跟华夏国做对?”
“呸!华夏国仗着势大,强攻河东郡,还肆意屠杀百姓,这样的国家,不反才怪!”皇甫坚寿坚决的说道。
林南反驳道:“绝对不会肆意屠杀百姓的,你一定是弄错了!”
“弄错?成千上万的百姓都死在了韩猛的手上,韩猛攻破安邑城的那天,鲜血染红了整个安邑,尸体堆积如山,这一桩桩血案,历历在目,你居然说是弄错了?”皇甫坚寿更加坚决地反驳道。
林南听后,不知道这事情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以韩猛的治军严谨的个性,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是假的,可是为什么其余百姓对华夏国的军队都如此抵触?
他不再想了,因为再过一会儿,他决定去亲自找韩猛问个明白。
“你是什么人?”林南把问题牵扯到了皇甫坚寿的身上,开始寻求皇甫坚寿的底细,希望能够有所斩获。
“我是大汉的遗民!”皇甫坚寿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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