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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绒纳闷问道，“治风寒的药也分男女吗？”

妇人解释道，“这里面有一味药很特殊，女人吃了生小孩容易难产。”

“无妨。”

姜绒端着药碗，试探性的递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往下喝，又被拦下。

“这个药太烫了，等凉一凉再喝。”妇人将药碗放回桌子上，“我女儿年纪和你差不多，看到你，就想到她了，才多管了你的事，你不会介意吧？小姑娘。”

姜绒也不急着再试探药的事，随口问了一句，“你的女儿不在家吗？我怎么没看到她”

“嫁人了，”

妇人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悲伤，“去年的时候，难产死了，大的小的，都没保住。”

姜绒轻抚了抚她的后背，以作安慰。

“哎呦，你看我，”妇人伸手擦掉眼泪，“和你说这事干什么，

打扰你休息了吧？你累了一夜，先好好睡一会。”

姜绒摇摇头，“我没事。”

她伸手摸着药碗，看着里头黑褐色的药汁，“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妇人眼神有些空洞，“村里人，不会起什么名字，那年正赶上秋收，生她的时候，还在地里做活，一抬头就看到一群大雁飞过去了，就给她名字叫秋雁。”

“秋雁，这名字好听。”

姜绒顺着她的视线，透过低矮的窗，看外头的天正蓝。

每一年，每一天，大雁在头顶飞过的时候，她都要想一遍女儿，想一次，也是再揭一遍伤疤。

“你们应该还没成亲吧？”那妇人问了她一句。

姜绒怔了一秒，有些好奇问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妇人看了一眼一旁似乎是熟睡的沈崇麟，又看了看她，“你看他的时候，眼里没有那种害怕，不是害怕他，怎么跟你说呢？”

她组织了一下措辞，“一个女人要是成了家，马上就变了样，别是你们这样的富贵人家，

男人们有条件三妻四妾，但是女人不行，不生孩子在婆家站不住脚，生完孩子，身材也走样了，怕的也多了，怕被抛弃，也怕被别的女人抢走自己的男人。

怕这怕那的，怕的太多，久而久之，就活的不是人了，

但是你就不怕他，

对他啊，语气也随意，态度也随意。”

姜绒笑了笑，“难道女人就这一种活法吗？”

“我这么大年纪，只知道这一种，别的啊，活不了。”妇人伸手摸了摸药碗，“这药凉了，我再给你换一碗吧。”

姜绒看着她将碗拿走，并没有多言，等换了新的药拿上来，才端在手边。

女人拿过炕上的藤条编织的簸箕，从里头拿出针线，缝补着衣裳。

“姑娘啊，你困了就睡会吧。”

姜绒嗯了声，将药喝完，“还真有点累了。”

她靠着墙，挨在沈崇麟身边，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呼吸声，姜绒迷糊了一会，听到细微的动静传来，但她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