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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呵呵。”
锦省科技大学，篮球场旁边，一家名为“黑鹿”的咖啡馆二楼，故事刚开头没多久，宁雨脑袋微偏，红唇微张，那神情仿佛是在说，你他妈的在逗我？
叼着烟的郑大少爷眯着眼，轻轻喷出一道灰白色的烟雾。
上辈子他和宁雨的故事，其实不长，也不算难讲，不过就是一场陈词滥调。
相识一场，爱而不得而已。
“不信？”
掐灭烟，重新续上一支，郑庭赫幽幽笑道。
“我信，”宁雨冷笑了一声，“你讲什么我都信，继续……对了，你最好编的精彩一点，我不想浪费时间。”
“精彩的永远都只是故事，我讲到哪儿来了？哦……”情绪的波动之下，郑庭赫抽烟的速度比平时要快不少，“其实我俩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你没同意我的告白而已。”
“然后呢？”宁雨抿了一口咖啡，轻声问道。
“然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表白不是冲锋，不然就是一场兵荒马乱，而后自己尸骨无存。”
郑大少爷很是感慨的笑了笑，重新述说那些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往事，让他有些恍惚。
“我这人吧，向来心大，被你拒绝了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有些伤自尊而已，但李玥吧，非觉得我心情不好，要拉着我喝酒安慰我，现在回想起来，她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时大概是有点上头，就问她是不是喜欢我，答案显而易见，她喜欢。”
“我当时觉得，与其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如选一个喜欢自己的，省时省力，也轻松，就在一起了。”
说到这儿，郑庭赫顿了顿，情绪很是复杂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一直都挺后悔……”
听故事的宁雨神情有些僵硬，某人的讲述，和她之前做过的一些梦，几乎是一模一样。
“后悔和她在一起？”
“不是，”郑庭赫摇了摇头，“后悔和她在一起的太潦草……如果最开始我认真一点，用心一点，结局或许会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对上辈子的宁雨，郑庭赫心里一直有些怨气，那对李玥，那就是从来无法说出口的歉疚与后悔。
有些感情，太后知后觉，以至于李玥和他相隔了八个时区过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早就喜欢上了她。
右手攥紧咖啡杯，宁雨轻声呢喃：“所以结局是什么？”
“很简单，分手，她去了国外，”郑庭赫点燃了在这儿的第三支烟，有些伤感，“她教会了我一个道理，体面的分开比相爱更难，没必要让结局难看。”
“你应该明白，一个女孩子很难接受男朋友心里一直装着另外一个人，所以她累了，分手的时候她也很洒脱，反倒是我优柔寡断了起来。”
攒够失望就离开，这句话有时候并不只是一句伤感的文案。
“继续。”宁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的声音出现了细微的颤抖。
“和她分手过后……这段故事你应该不喜欢听，反正我过了一段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生活，电竞社的学姐、学生会的副主席、刚出道的女明星……我都数不清那几年，究竟睡过多少女人。”
“我只想追寻片刻的欢愉，那种不涉及灵魂的欢愉，很让那时候的我着迷。”
坦白局，正儿八经的坦白局，这些话，两辈子，郑庭赫也只对老婆大人洛月影说过这段糜烂的过往。
“真厉害。”
攥着咖啡杯的右手发白，宁雨额角的青筋直跳，一股子浓烈醋意在咖啡馆的二楼弥漫。
“别夸我，”郑大少爷腼腆的低下头，“会不好意思的。”
宁雨：……
见雨点儿被干沉默，郑庭赫掐灭烟，笑了：“其实刚和小玥玥分手的时候，我审视过自己的内心，到底是还喜欢着你，还是喜欢李玥。”
“结果很滑稽，我忘不掉你，也放不下李玥，那时候我挺迷茫，又想去找李玥，又想去找你，结果就是被明启那群王八蛋拉着在外面花天酒地。”
“他们当时怎么对我说的来着？哦，想起来了，睡的女人多了，自然能从她们身上找到你们的影子，现在想想真的挺没道理。”
自嘲的笑声，让宁雨的血压有些高，有些控制不住的想骂人。
“你还没说到洛月影。”按捺住内心的醋意与火气，宁雨咬着牙提醒道。
郑庭赫沉默了一小会儿，伸了个懒腰：“月儿的话……大概就是，心漂泊的太久，想要安定的时候，恰好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一个愿意接纳你所有的过往、愿意陪着你改掉所有臭毛病的女人。”
“详细的过程，怕你听了不开心，也不再讲，反正最后，她成了我老婆。”
听到这儿，宁雨打翻了手上的咖啡杯，愣愣的盯着郑庭赫。
老婆？
所以……是真的？
抽过几张餐巾纸，擦拭着桌子，郑庭赫温柔的说道：“领了证，只差一场婚礼的老婆。”
“为什么没办婚礼？”
“死了呗，还能是为啥？”郑庭赫哈哈一笑，“明明以前算命说我是长命百岁的命格，哪曾想在婚礼前一晚出了车祸？所以说，封建迷信是真的要不得。”
沉默，彻底的沉默，宁雨低垂着眸子，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后来我知道，”郑庭赫叹了口气，“你喜欢过我，但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会拒绝我，可惜，这个问题，再也得不到答案。”
“为什么？”
宁雨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郑庭赫。
“什么？”
郑庭赫不解，偏着头，嘴角轻轻上扬，弧度一如既往的和煦。
“既然她是你所谓的老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连着吸了好几口气，宁雨的声线轻微的颤抖着。
挑了挑眉，郑庭赫再次点燃一支烟，慢腾腾的抽了一口，没急着回答。
“因为遗憾？不甘？缅怀？还是……报复？”宁雨站起身，美眸一片通红。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食指轻轻叩击桌面，郑庭赫直勾勾的和雨点儿对视，“就不能是因为喜欢？”
“即使重活一次，但第一次见到你，我还是无法抑制的心动。”
“在还没想起这些事儿的时候，我再一次很没出息的喜欢上了你。”
故事确实不算长，就着四支烟，郑庭赫讲完了这段荒唐的往事。
这段往事里，他爱过也被爱过，失去过也得到过。
故事的结局，如果不是洛月影，或许他依旧游览于万花丛中，当然，也有可能孑然一身。
故事的最后，需要一段总结陈词。
“雨点儿，我撒过很多谎，瞒过你很多事，但喜欢你这一点，从来都是真的。”
喜欢？
这一点其实不需要郑庭赫说，宁雨心里也明白，她能够感受到郑庭赫眸子里的爱意，从初见那天起。
“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
宁雨不明白，也不解，下意识地喃喃道。
“别人我不知道，我可以，”郑庭赫起身，坐到宁雨身旁，“你们都是我的深爱，哪个我都放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