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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时候，韩尹在动物园里看过老虎，不过因为有栏杆，所以根本感觉不到那种被猛兽威胁的压力。

此刻光头老者站在面前，就好比站着一头猛虎，在审视着他们。

“比不上我爹，但感觉很厉害。”

姚佳压低声音说道。

她眼光很准，这话说得也不错，只是有点废。

韩尹环顾四周，发现李成军麾下的禁军，根本就不上前来，只是把大明宫围困得严严实实的，似乎……在等待新主人的命令。

好像也能理解这种忐忑吧，韩尹长舒一口气，似乎打倒眼前的光头老者就行，只是，事情远远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某种程度上说，这就是政变叛乱，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死全家的。

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韩尹真希望有点时间能静下来想想这件事到底怎么样，他认为李成军的表现很奇怪。

就算是“文明夺位”，这么做也是在作死啊！找一帮人把李兆擎围殴死不就完事了吗？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现在这样造反，实际上是把自己逼到墙角罢了！

“我叫宁坤，大唐国师，当然，我并不喜欢抛头露面，你不认识我一点也不奇怪。”

这位叫宁坤的光头老者，缓缓走到离韩尹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国师么……那不是宫廷门客的首领么？按道理说，他应该是皇帝的铁杆才对啊，他为什么会背叛李兆擎呢？难道是自己想坐那个位子？

想想也不可能啊！

韩尹仿佛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卸磨杀驴”这四个字。

“李家的门客，是不会参与到家族内部争斗里面去的，这是李星河定下来的规矩，防的就是家族内耗。

不过呢，总有那么些例外的人，会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比如说我。”

宁坤平静的说道，仿佛这件事就像早上吃个馒头之类的，不值一哂，而不是失败死全家的造反。

韩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于是不动声色的诈唬道：“比如说，你其实是赵家的客卿，潜伏到李成军身边，假意投靠，我猜得没错吧？”

姚佳一脸错愣的看了看躺在远处已经死透了的李兆擎李成军父子，好像身处迷雾中的人，看到远方亮着的星辰一般，隐约猜到了真相。

“呵呵，雕虫小技，就不要在老夫面前显摆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夫既不会承认，亦不会反驳。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说什么都已经毫无意义。”

这回答天衣无缝，只不过，他还是隐约承认了，甚至还略有自得。从宁坤脸上的笑容就看得出来，他有点欣赏韩尹的智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家统领的城卫军，居然毫无动静，这也太奇怪了不是么？

恐怕今天这事情，真的还没完呢。戏才演到一半，不知道后半场，会不会有新的演员上场呢？

让我猜猜看，如果你们成功的话，下一任唐国皇帝，不对，唐国女皇，应该就是李西梅吧？

然后赵家会出一个驸马，赵家人权倾朝野，是也不是？

天亮以后，赵家家主就会带着城卫军接管长安，然后对

禁军缴械，扶持被金家绑架的李西梅公主上位，是不是？

嗯，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金家地下拳台抓了很多权贵，这些人很快也会被赵家人控制，他们不投到那一边都不行，是不是？

而且宗正寺那边也交代得过去，嗯，不愧是好算计。”

站在一旁打酱油的雷霏目瞪口呆的听着韩尹脑洞大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说韩尹这厮胡扯吧，偏偏他说得还很有逻辑。

如果说他的推断是真的，那……赵家就是彻底要翻脸了，想想还真是很刺激呢。

“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快点上路吧。一旁站着的那个，对，獐头鼠目的家伙，等会乖乖跟着我走，我不杀你，但一点苦头你总还是要吃的吧？”

宁坤大手一挥，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雷霏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样飞起，但在半空中他又翻了几个跟头，稳稳的落到李兆擎尸体旁边。

有点像是表演杂技的，嗯，而且没有玩砸。

“不错，还有点修为，但也就那样了。”宁坤撇撇嘴，不置可否的说道，他的注意力从来都没在雷霏身上。

宁坤对着姚佳一指，眼疾手快的韩尹连忙撑开乾坤琉璃伞，挡在身前！

就像是被射出去的子弹一样，韩尹快速飞退了几十米，在地上摩擦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你没事吧。”

姚佳躲在韩尹身后，抱着他的腰，两人身上到处都是被利刃划开的细小伤口，若不是韩尹贴了一张防护符，估计现在就要血流如注了。

饶是如此，韩尹那把乾坤琉璃伞上也破了个拳头大的洞，那条青色巨蟒吓得连忙钻进他手掌，在胳膊上形成一条巨蟒纹身。

轻轻一指，威力恐怖如斯，这老头究竟什么来头？

而且他们连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弄明白。

“韩尹，如果……”姚佳还没开口，韩尹粗暴的打断道：“没有如果，没有万一，什么都没有，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