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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微仰着脖子看着厉承旭，脸上的神情是厉承旭从未见过的，那是一种什么神情，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出来？

厉承旭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床上的白薇薇，仿若不认识一般。

“你不用这种神情看着我，我没醉，我很清醒，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清醒。”白薇薇动了动嘴角，划过了一抺轻嘲。

“要谈什么。”厉承旭静默了须臾，眸色渐渐暗沉，也坐在了床边，缓缓地说道。

“怎么会是你来问我呢，我以为你会有事情和我谈的，我们应该谈谈林小婉，还应该谈谈我们之间。”白薇薇的身体朝着相反的方向挪动了一小块，让两人之间保持着一些距离。

厉承旭没动，僵硬的坐在原位置上，眯着眼睛觑看着白薇薇，心头翻涌起莫名的惊涛骇浪。

“林小婉没死。”白薇薇的眼珠漆黑漆黑，苍白的唇边那抹笑容轻柔美丽。

“嗯。”厉承旭点了点头，胸口处有些窒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或者说，她是什么时候死而复生的。”她的声音空荡荡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握。

“在你假死之后的半年。”厉承旭一直凝望着她，深如寒潭的眼眸渐渐浮现一丝怜惜的悯色。

“所以说早在一年半以前你就和她在一起了？”白薇薇挑眉，唇角微微扯动着，带着不自知的酸涩，“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回来？怪不得……怪不得回国之后没有去卓锦轩。”

“你是怕我发现吗？”白薇薇的声音有些微抖，心里却在早已在怀园见到林小婉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什么？”厉承旭微微提高了些音量，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怕我发现之后，就无法用那种理由禁锢我了，是吧？”白薇薇轻眯起了明眸，蓦地也沉了面容，冷声道。

“你知道，我没有那种理由我也可以。”厉承旭愠怒的低喝着，暗自攥起了狠劲的双手，忍耐着情绪的涌动。

“嗯，对，你是厉承旭，你想做的事情有什么办不到的。”白薇薇垂下眸子，看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十指，轻声的应着。

“厉承旭，我和你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一场错误，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已经将我们之间的感情消磨殆尽了，我以为我可以逃脱你重新开始，没想到我们还是在F国又相遇了。”

“现在我认命了，在和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认命了，心里就想着，你要怎么样也就怎么样好了，等到你玩够了，或许我也可以自由。”白薇薇说到最后眯着明眸看向厉承旭，目光清冷，但口中却逸出轻笑，笑得嘲讽。

“不可能，白薇薇，你竟还想着离开！”厉承旭面色铁青，听到白薇薇最真实的心里想法，陡然气到额头青筋曝出。

白薇薇没出声，继续低垂着眸子，僵硬的身子一动不动，只有睫毛的微微颤动还证明着她此时还活着。

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厉承旭心中一痛，忍不住向她靠近了一切，抬起了她的下颚，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白薇薇的眼角悄然湿润，一滴晶莹泪珠滑落至垂在两边的发丝里，瞬间就被吸纳，消失得无踪。

厉承旭眼中隐蕴着恼怒，喉结处也是轻微的滚动，想要警告的话最终咽了下去，说出口的只是，“你……你哭什么。”

“我什么时候哭了？而且我为什么要哭？我应该笑，大声的笑，这多可笑啊……”白薇薇倏地抬起眼睫看向厉承旭，嗓子有些沙哑，但却绽唇轻轻地笑。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猛烈的剧痛，如同心脏正在被寒冰般的剪子一下一下地缓慢地剪开，每一片碎片都淋漓着鲜血！

然而，愈是疼痛，竟愈是清醒，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淡淡地回荡在空旷的卧室内，“厉承旭，你又有什么资格恨我？难道不是我该恨你吗？”

难道不是我该恨你吗？

厉承旭狠劲的大手忽然开始颤抖起来，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人生里，头一次会有如此害怕和惊恐的感觉。

她会恨他？

她要恨他吗？

厉承旭轻轻眯起狭眸，一时无言，情绪异常复杂。

过了半响之后，薄唇才艰难的蠕动，“你……你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