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车厢内,张馨月越哭越伤心,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
陈平江叹了口气,抽了几张餐巾纸递了过去,不过有些小傲娇的张馨月接都没接。
事实上,重生回来一年半时间的陈平江随着地位越来越高,财富越来越多,尤其和葛梦诗发生那一段后,想法也越来越变化了。
沉默一会儿后,陈平江靠近张馨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张馨月起初还有些抗拒,但是禁不住陈平江大力出奇迹,整个人靠在了陈平江的肩上。
这下像是打开了阀门,哭的更加厉害了。
陈平江缓缓的拍动张馨月因为抽泣而不断耸动的肩膀。
“一会哭,一会笑,两只眼睛开大炮。”陈平江操着一口正宗的沪上口音戏谑的声音传来。
张馨月浑身一怔,忽然感觉时空有些错乱。
两人仿佛不在昏暗的车厢里,而是在财大校门口那家KTV大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坐着,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有惊喜有紧张有迷茫有不解……
“妈,我得批评你。这么好的海鲜你得多搞点不同的做法,什么焗烤啦,香炒啦。”
…………
徐太后眼睛一斜,目光中全是鄙夷:“你就知道一张嘴,也对,陈总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不爱吃别吃,或者回头你找个厨师。”
“回去咯,不然你妈会跟高中时候那样骂伱。”
这幅慵懒的模样和往日的霸道总裁相去十万八千里。
陈平江伸出左手轻轻掐住张馨月娇小圆润的下巴,迫使想要躲避的张馨月不得不直视陈平江的双眸。
徐芳娟在厨房里忙着年夜饭,陈广明沏了壶茶和陈平江抽着烟聊着天。
这场面一如去年夏天在财大的第一次重逢。
史星梅看着女儿一副魂不守舍,眼睛明显哭过的模样,皱眉问道:“陈平江欺负你了?”
开着陈平江换下的那辆奥迪A6,人们对陈广明的称呼也从“陈师傅”换成“陈总”。
旁边的陈广明连连点头:“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
徐太后一身厨艺不是吹的。
漆黑的夜晚,张馨月的眸子却闪着奕奕神采:“你干嘛亲我?”
良久后,两人才缓缓分开。
做为普通父母的陈广明自觉这辈子也没什么大本事,但儿子能有出息,还挺让他有面子的。
陈平江讪讪一笑,赶紧赔罪。
陈平江换上高中时常穿的居家睡衣,睡衣上还印着小熊和一些动物图案。
这动作对张馨月来说熟悉又陌生,因为两人的初吻当初也是这般。
躲过两天的喧嚣,今天家里总算清净了许多。
腊月三十。
“我……”张馨月狠狠推了下陈平江的手臂。
处了半辈子,他可太清楚了。说徐芳娟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她做饭不好吃。
直到走进家门张馨月还有些浑浑噩噩。
美中不足的是,陈平江买回来的那些海鲜除了蒸还是蒸。
陈平江耸耸肩:“那你干嘛伸舌头!”
“早上我给一些街坊邻居送你买的那些烟酒,一个个高兴坏了,还回了不少东西。”陈广明说这事的时候脸上有不同寻常的神采。
她很想问问陈平江,刚才那个吻代表什么?
但却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或者说怕听到不想要的答案,更不知在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后该如何面对。
下午四点来钟就忙了一大桌子菜。
张馨月浑身肌肉从绷紧到逐渐松弛。
张馨月抬起头,婆娑的泪水哭的都有些红肿了,止不住的抽其中,粉嫩的琼鼻皱了皱,低声骂了一句:“混蛋。”
有些气恼自己的不争气,又气恼陈平江欺负她,更气恼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
张馨月径直走进卧室,抱着洋娃娃怔怔出神。
“我都上大学了,现在不会像以前管我们严。”
睡成鸡窝的头发也懒得打理。
下一刻,两人稳到了一起。
这短短半年受到的褒奖艳羡比过去几十年都多。
她的内心异常的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刚才还心不在焉的张馨月浑身一震,摇摇头:“没有,就是聚会的时候几个女生说着说着就哭了。”
嘴上说着,张馨月的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史星梅不疑有他,继续嗑着瓜子。
饭菜齐全。
一家三口端起杯子,辞旧迎新。
“钱是赚不完的,爸妈对你很满意,但是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注意劳逸结合,毕竟身体才是自己的。”
徐太后也点点头:“你爸说的对,我就一个要求,明年过来带颜妍一起回来。”
…………
大年初一的上午。
关一峰准时出现在了陈家拜年。
陈平江还好奇:“你不在家待着跑来铜城干嘛?”
咱们的小关同志思想觉悟那是杠杠的:“我弟弟和我父母他们到处拜年就行了,我老婆带着儿子回娘家了,想到您这几天估计也要用车,司机还没到岗前我先兼着。”
徐太后对陈平江不咋滴,对关一峰却是很热情。
招呼吃招呼喝。
上午十点,陈平江一家三口和关一峰匆匆赶往徐芳娟的娘家。
一般而言,都是大年初二回娘家。
不过眼下陈平江事情很多,打算早点走完亲戚回到东江给人拜年。
刚到村口,就看到一群人有男有女兴奋的朝着火山灰色的帕拉梅拉兴奋大喊。
“是这辆车吧?别搞错了。”
“我电话问了,就这辆,赶紧放炮。”
“好,小鬼都让开,别挡路。”
顷刻间,鞭爆齐鸣,锣鼓喧天。
陈平江未必喜欢这样的排场,但只要老娘满意,什么都好说。
在他看来回娘家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给老娘徐芳娟挣面子。
早先就说过,徐芳娟的童年其实过的并不好。
陈平江的外公有些重男轻女。
大舅和大姨各自成家后要么去外地打工要么搬了出去,就留下徐芳娟十几岁出头的年纪放牛割牛草种田,才去上个半年学就被外公以牛没人放的名义抓了回去。
小舅小姨都读过书,唯独母亲徐芳娟做梦都想念书却没有机会。直到很多年后,想起这事儿,仍觉得命运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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