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败仗,吴侯要怎么开疆辟土呢?”李承的思维有些混乱,这是酒精在体内堆积发挥的原因,但也是因为混乱,思维反而发散过来,显然,关平看不起东吴的战斗力,那么就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谈一谈。
“何意?”
“北边受挫,张文远之名,在江东可止小儿夜啼!几年之内,只怕是吴侯再也不敢北上了。这节无误吧?”
“自然,吴侯被吓破胆,估计几年内合肥都是太平无事,况且张文远有人一直驻扎在逍遥津,只怕是吴侯听到这名儿都要吓得夜不能寐。”关平笑嘻嘻说道。
“那若是吴侯觉悟了,清醒了,接下去卧薪尝胆励精图治,想要再开疆拓土,坦之兄,你以为会朝向何处?”
“这……”关平想了想,“东边乃是大海,自然无处可去,要不就是南边交州了?”
“交州无非弹丸之地,又是地处偏远,还有步骘在广州坐镇,算起来压根就不需要什么大军压阵,就可一举拿下,”还没等李承回答,关平就自言自语了起来,“如此说来,难道就剩下荆州?”
他看着李承许久无言,这时候天色全黑了,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屋内的一盏油灯被风忽明忽暗,将两人的面庞映衬着阴晴不定。
关平过了好一会才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的都要控制不住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承被关平的嘲笑声激怒了,他站了起来,“何为不可能!”
“旧日湘水之盟,已经划清两家界限,如今若无大变,吴侯又怎么会西向?”
“再者,江陵多年练兵,吾父枕戈待旦,尽数精锐,东吴不来就罢了,若是敢来,也必然要他有来无回!”
关平当然有这个信心。
要知道荆州军能够在南郡抢下偌大地盘,不单纯靠的是孙权的借,而更多是实打实的从曹军手中,抢占下了襄阳以南、江陵以北的地盘,几次中小规模的战斗,逼迫曹仁退居襄阳、樊城一带不敢南下。
特别是这些年来,玄德公的部队先是在赤壁鏖战,随即南下攻打荆州南部的诸多州郡,又西拒孙吴,入蜀作战,兼并益州,一改多年之前的颓势,武德充沛,令人侧目。
刘备势力再也不是昔日那丧家之犬,而是占据了一州半,磨刀霍霍向汉中的诸侯了。虽然力气远远不如北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丞相,但是比幽州的公孙氏,已经是强大很多了,在建安二十三年的秋天,三足鼎立的雏形已经基本成立。
接下去历史的脉络就非常清楚了,刘备会在汉中之战中击退曹操大军,进位汉中王,他的势力到达了最鼎盛的时期,但是盛极而衰,好景不长,就在明年,荆州的半壁江山又将会被夺走,诸葛亮等荆襄士人,客居异地,一辈子也从未回到家乡。
现在的刘备势力,具备了一个初生政权的朝气蓬勃,和这个初生政权一同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关平当然有这个底气和自信,敢于蔑视一切。
但是过度的自信往往会导致盲目的自大。
关平又喝了一口酒,洋洋得意,李承冷笑,“关将军居于荆州这炭火之上,坦之兄不以为忧,反而以为得意,危哉,危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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