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安见老娘一脸嫌弃的样子,恹恹的拿着洋芋站起来,跟着周怀山走了。
见他走了,周母抱着周小琳去了房间,周父坐到门口抽叶子烟。
杨春燕和张秀香收拾碗筷,送到灶房给赵慧芳刷洗。
妯娌四人收拾好干净后,扛着锄头朝山下的秧田走去。
富牛大队四面环山,远处的大山林森茂密,常年青翠,一条清澈的小河,围绕着小村庄川流不息。
村子附近都是一些低矮的山梁,连翻两三座矮山后才会进入到深山中。
村里大部分是坡地,就山脚还有小河两边有稻田,但面积都不大。
周家所属三小队,分田到户后,十七口人总共才分了八亩田,以及三十四亩连成了一片的山地,和十几亩自家开的荒地。
一家人像牛一样干一年,交完农税提留,剩下的粮食才是自家的,想要顿顿吃白米饭就一个字:难!
杨春燕觉得富牛大队正因为不富,才叫富牛大队,因为大伙儿都盼着富起来,能顿顿吃白米饭。
妯娌几个闷声不吭往前走,沿途遇到的村民都同情的看着她们,几人刚走过就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走了一会儿,赵慧芳忽然想起一事,“春燕,你早上不是去挖山萝卜了么,咋提着兔子回来了?”
“刚动手就看到一只灰兔从林子里跑出来,我追过去摔了一跤,晕晕乎乎的爬起来见兔子撞到树桩上撞死了,捡了兔子就提着锄头回来了。”
杨春燕略过自己重生的事,把兔子的来由说了一遍。
李秋月上前两步,低声道:“春燕,你转运了喽!幸好你捡到兔子回来了,晚点回来就遭了。”
赵慧芳干咳了一下,冲对面走来的干瘦妇人说道:“三婶,你回来啦,三爸好点没?”
“好多了。”周三婶的目光在妯娌几个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杨春燕身上,“听说怀安把老熊家的瘟牛撵下坎摔死啦?”
“熊家的牛本来就有病,这事也不能全怪怀安,只能说他运气不好。”杨春燕想起前世每个人都埋怨周怀安,现在想来真的不能把责任全部推在他身上。
“你倒是个心宽的!”周三婶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春燕,男人成器不成器,女人也占一半,你嫁给了怀安,好坏都是你和他过一辈子。你该管的时候还是要管紧点,不然等你们分家单过,日子就难过了!”
杨春燕点头,“晓得了,怀安吃了一次亏,以后会好的。”
“但愿吧!”周三婶叹了口气,急匆匆的走了。
妯娌四人走到山下,稻田里的秧苗已经到了过了返青期,远远看着已是绿油油一片,每块田里都有人弯着腰在田里扯杂草。
周家的稻田只有四亩是连在一起的,其余的四亩都是半亩几分大一块,东一块西一块分布在山脚。
过去第一块田,周怀山在埋头苦干。
旁边一块田里,周怀安左手手肘撑在自己膝盖上,右手慢慢的把稗草扯起,再慢慢的起身,薅田的时候像個小脚老太太似的慢吞吞挪动。
赵慧芳和张秀香都看笑了。
李秋月撇嘴,“老幺干活还不如家明利索。”
“磨洋工!”杨春燕觉得没眼看,挽起库管就下了旁边一块稻田。
赵慧芳三人各自去了一块稻田。
田里有稗草和水草,稗草和稻子长得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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