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荣和周怀军见捡了鸡枞,也很高兴,看着背篼里的南瓜尖和南瓜花,“南瓜尖尖有啥子吃头哦?”
赵慧芳笑道:“我们打算磨豆子,做懒豆腐吃。”
周怀荣:“懒豆腐好吃,好久没吃过了。”
赵慧芳斜睨他一眼:“想好吃的,回去得帮着磨豆子。”
周怀荣笑着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
几人把田坎边的杂草抱进箢兜,挑回去晒干存着,等天冷送去大队打米房,打成草糠喂猪。
七个人,有的担着箢兜,有的背着背篼,满头大汗的往回走。
刚走到回家的小路口,周怀安就提着水桶走了过来,“春燕,我抓了些石爬子,你带回去煮了吃。”
杨春燕收了一下肩上的背带,抬头看了他一眼,径直拐到田坎上。
周怀安眼前闪过她脸上和拉着背带的手上,那一道道被苞谷叶划伤的痕迹,愣了一下,提着水桶追了上去,桶里的水溅了他一脚。
他追上杨春燕,脸上不自觉的带着讨好的笑容,“燕儿,我看你们七八个人去苞谷地,想着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一丁说他们下了鱼笼,想着你喜欢吃石爬子,我就去了……”
杨春燕不想在路上和他争执,回头看着他时,脸上不自觉的带着淡淡失望,“昨天下午我和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吧?那么低的要求你也做不到吗?”
周怀安发现了,有些无措,“燕儿,我……”
“你想好再告诉我,不要敷衍。”杨春燕说罢,背着背篼走了。
周怀安看着被背篼压弯了脊背的杨春燕,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周怀荣挑着箢兜过来,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懂事一点?有点责任心?眼看明年就分家了,到时候你还这样死不悔改,难不成你想靠你老婆养你?”
“伱们几个就能干完,非要拉着我干啥?”周怀安没好气地把水桶放在他跟前,转身就走。
周怀荣看着水桶里的石爬子,黄辣丁,提起来摇摇头往回走了。
周怀安走了几步,回头朝自家屋门口看去,见杨春燕背着背篼迈进了院门,才转身没精打采的去了周一丁家。
周一丁、何大宽两人已经把豆花鱼做好了,两人一道去代销店打酒去了。
蔡二妹靠着竹椅,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看着周怀安,“我还以为你回去就不来了呢!”
“来,咋個不来!”
周怀安说着一屁股坐在堂屋门口的草凳上,从兜里摸出最后一枝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嘴巴张成O型,轻轻用舌头一弹,呼出一串烟圈。
他看着一串接着一串的烟圈,仿佛又看到杨春燕的眼神,可让他像父兄一般,成天像头牛似的劳作,他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周一丁、何大宽两人勾肩搭背的提着酒瓶进了院子,冲周怀安伸手,“一人五分钱,快把你的份子钱交了。”
周怀安扔掉已经燃烧殆尽的烟蒂,从裤袋里摸出仅剩的一个五分硬币,不舍的放在他手里,“哥老倌,兄弟看包包的钱都拿出来了,真的是一穷二白了,以后的烟要靠你们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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