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文自认是个穿越而来的卫星精,有着充足的见识和承受力,但每次遇上跟提尔有关的事情他还是会忍不住产生“妈个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物种”的感觉,就好像现在,看着以一大坨海魔形态趴在水潭上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海妖小姐,他就特别纠结自己到底是该先过个sancheck还是先回个血。
因为提尔一直在放治疗术——为了吊住那个俘虏的命。
至于琥珀所说的提尔某几根触须带有精神鼓舞效果的情况,高文倒是没感觉到——他觉得这大概跟自己能免疫神明精神干扰的原理差不多,这个世界很多干扰人类神智的力量对他都没什么效果。
“现在……让我们跟客人打个招呼,”高文眼角抖动着看了提尔半天,才终于把注意力从这坨海魔女身上转移开,并看向那个被触须捆绑的结结实实,看上去已经只剩下最后几口气的俘虏,“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目的是什么?”
克莱门特艰难地抬起头,在看到高文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而那个将自己束缚住的可怕生物更是打消了他所有的求生念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老老实实地配合:“无可……奉告……”
琥珀就等着老头这句话呢,立刻就从旁边凑了上来:“他叫克莱门特——不过伪装成了一个叫杜克的王家法师。”
“杜克……”高文并不清楚弗朗西斯二世这次出使边境的具体人员,但稍微联想一下,他便猜到这个伪装者恐怕一直都潜伏在已经死去的国王身边,他的表情微妙起来,“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杀死国王?你和你背后的势力要破坏这次和谈?”
克莱门特闭上了眼睛,做出不准备回答的姿态,而另一边的索尔德林则来到高文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你伪装成一个法师,但其实是个德鲁伊,”高文看着克莱门特,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想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万物终亡会的疯子,没错吧。”
克莱门特终于回答了一次:“随你怎么说,你们不可能理解我们伟大的事业。”
“其实是这么回事,”高文点点头,“我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打算理解你们的事业,我只是想让你们全部消失而已。克莱……门特是吧?你们这一次行动的手笔确实超出我预料了,我承认我低估了你们——我一直以为你们只不过是在阴暗角落里煽风点火的老鼠,却没想到你们竟然敢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兴风作浪……让我大胆假设一下,既然你们可以去边境刺杀国王,那想必在王国内部,你们也要有所行动?”
克莱门特对此只是冷笑连连,全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这让高文有些为难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恐怕是万物终亡会的高阶成员,这种高阶邪教徒不但有着强大的实力,在心志上也非同一般,寻常的审讯手段对这些人根本毫无作用,哪怕是涉及心灵的法术,也不一定能突破他们的头脑防线。
如果这是个永眠者就好了——高文还能想办法黑进对方的脑子里,但这是个堕落德鲁伊,情况让人感觉无从下手。
但就在高文纠结的时候,水潭里的提尔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或许……我能让他配合一点。”
高文眉毛微微上扬:“哦?”
“不过这个手段是一次性的,”提尔摊开手,一部分空闲的触须也跟着摊开,“至少根据我们在那些自称‘风暴之子’的人身上做的测试,这种手段只能用一次,然后人就死了。”
“……你这怪物!”克莱门特听到提尔的话,终于有了些触动,他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喊大叫,“你想做什么?”
“你们应该没资格说别人是怪物,”高文看了克莱门特一眼,随后略略思考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提尔,交给你了。”
虽然高文在尝试从永眠者内部建立一个可控势力,但他知道对于绝大部分极端疯狂、极端狂热的邪教徒而言,挽救和争取都是毫无意义的尝试,尤其是对于克莱门特这种万物终亡会信徒,唯一适合的处理方式,就是让提尔尝试一下她的“一次性手段”。
得到高文的授意,提尔下半身的海魔之躯立刻分裂出了几条新的细小触须,并向着克莱门特蔓延过去,而这个邪教徒也终于意识到了巨大危险的来临,开始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只不过他所有的挣扎都敌不过那些已经将其紧紧束缚,而且还浮动着诡异符文光辉的触须,仅仅几个呼吸之后,那些新的、细小的触须就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脖子附近……
但就在这时,站在高文身旁的琥珀突然叫了起来:“等一下!”
提尔不解地停下了动作,高文则扭头看着琥珀:“怎么了?”
琥珀似乎相当纠结犹豫,但最后还是上前一步,仰头看着提尔:“我也有问题想问他……你能让这人多坚持一会么?”
“可以,”提尔点点头,“在你们的问询结束之前,他都会活着。”
高文好奇地看了琥珀一眼,接着看向提尔:“很好,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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