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这纯阳之体,就是可以让余火游走在这遗巢的灵魂,重回肉身,这可是余火现在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因为他并不想自己人肉分离之后,像个没有灵魂的恶鬼一样,浑浑噩噩的飘荡在遗巢。
为救缝尸一脉传承下的祭器,余火不惜献祭冥灯,人肉分离,意味着有可能永远也回不到人间,除非,获得纯阳之体。
只不过,要在遗巢这种阴邪之地,得到纯阳之体,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余火不仅要为自己获取纯阳之体,还要带上阿蝶,还有柳无声。
阿蝶盗取遗巢之门的钥匙有功,余火答应了带她一起走,余火对她承诺过,自然不会食言。
只是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想获取一件纯阳之体已经是困难重重了,要想同时得到两件,简直就是矮子观场,痴人说梦。
柳无声并非鬼籍,他要想回到人间,无需附身于纯阳之体,只不过他不得不面对的是来自背叛人间正道的讨伐。
盗窃冥灯,投靠遗巢,这对于人间正道而言,已是大罪,若重返人间,人间正道岂会轻易放过他。
这才是他,寻求庇护的理由。
在人间正道面前,该如何为他庇护?
纯阳之体,该从何下手?
就在余火一筹莫展,毫无头绪之际,突然想到了灵婆之前为他加油打气的话,自己可是镜水楼徒弟。
身为缝尸一脉嫡传弟子,又是镜水楼的关门弟子,这么容易放弃的话,那活该是镜水楼瞎了眼看错了人。
余火非常清楚,附身于活人之体,缝尸一脉本就是驱鬼除恶之人,自己真要是这么做了,那与恶鬼何异?
纵然余火已是‘鬼籍’,身为鬼身,却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于人的事情,这点余火的潜意识里是非常清醒的。
清醒的让他回想起了师傅镜水楼曾经跟他说过,缝尸一脉不仅有让四分五裂的肉身合而为一的手艺,同样有让灵肉合一的技法。
只不过,这些只是听师傅提起过,并没有亲眼见识过此技法。
也就是说,传闻大于现实,余火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此技法的奥义,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让已经灵肉分离的灵魂重归肉身,这只有电影或者故事书里才能出现的环节,甚至大有封建迷信的嫌疑,况且此时,余火的肉身已经封印,短时间内要拿出来,都不太现实。
没有肉身,灵魂就没有载体,没有载体,不就没有这纯阳之身,没有这纯阳之身,自然就无法回到人间,像人类那样自由的生活。
想到这里,余火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而且这个想法非常大胆。
余火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缝尸一脉的传人,没有肉身,没有纯阳之体,缝制一具不就解决了吗?
缝尸一具完整的尸体,对于余火这个缝尸一脉的嫡系传人而言,并非什么难事,但是要想缝制一具与死者生前一样灵动的尸体,却并非易事,尤其是死者生前的举止投足之间的细节和变化。
正是这些细节和变化,考验着余火娴熟的技法和水准,也正是这种高压态势下,才能体现出余火真正的水平。
纯阳之体,无外乎是一具能够糊弄人的皮囊而已,但这副皮囊承载着死者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为死者而缝,简单,为活人而制,却难。
余火,需要迎风面对的正是这点,他当即找到了阿蝶,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阿蝶,把你生前的相貌,性格嗜好,行为习惯,以及身边的人和事,都跟我讲讲吧。”
要想缝制一副活灵活现的皮囊,余火需要从死者生前的故事开始,做一些实质性的调查和研究,这样才能精准把脉,对症下药,而不至于张冠李戴,破绽百出。
倘若回到人间,但凡有任何瑕疵,都极有可能被人间正道所察觉,一旦被人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有违煞费苦心回到人间的初衷。
阿蝶努力回想自己悲惨的一声,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这种痛苦的回忆,简直就是拿把刀,在她的旧伤疤上,再狠狠地捅上几刀,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但,涅槃重生,这是她终究该面对的过去,哪怕是不堪的回忆。
阿蝶的真实情绪发泄,以及对过往的表现,让余火对她有了全新的认识,自然也就知道如何为她,打造一具符合她生前气质的皮囊了。
余火正是通过她这种回忆录的形式,为她赶制了一副能够附体灵魂的载体,或许这是送给她重返人间最好的礼物。
在余火看来,缝尸一脉为死者化妆整仪,尽最大的可能为死者还原生前的面容和身体,好让死者体面的离开,同时也让死者家属得到稍许的安慰。
这正是缝尸一脉传承下来的意义所在,但要为逝去的灵魂,缝制一具能够附身的载体,而且是纯阳之体,余火心里自然是没有太多的把握,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边走边看了。
而为阿蝶打造的这副皮囊,余火正是为了验证缝尸一脉这门技法的真假。
无论成功与否,都能解答余火心中的困惑。
阿蝶是个苦命的女人,她迫切的想要回到人间,找到害死自己的凶手,她要手刃凶手,为自己报仇雪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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