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州军开始了正儿八经的第一次攻城作战。
十台配重式投石机对着城墙进行了狂轰乱炸,数百斤的石头从近二百步外投射出去,每一次砸中城墙,肉眼都能看到城墙在晃动,但不得不说,沧县作为横海治所,作为朱寿的大本营,城墙的确不是永光这些小城可以比的。看着城墙晃动,但包裹着条石,青砖的城墙还就那么顽强的矗立不倒。当然,损失也不是没有,城头之上的木制的城门楼子被一枚巨石砸中,垮塌成了一地的废墟。城墙上部的女墙,挡墙,障墙等,也被砸毁了不少,城墙看起来倒是矮了一截。
第一天的成就,也就是府兵在投石机的掩护之下,填平了大概数百步长的护城河。
城内当然也不会这么傻不楞登地光挨打不还手,在城外的配重式投石机的野蛮打击之下,城内也组织过数次反击,但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在成德狼骑与陌刀队的重点照顾之下,出城的横海军,基本上都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沧县是古城,多年以来一直在加固。”夜晚,收兵回营的曹信对李泽解释道:“别看他内里是夯土,但却极是厚实,外层大都以条石包裹,据我所知,这样的一地节度治所所在,那些节度使们都是下了大功夫的,像那些条石,都是用糯米汁等原料来进行粘合的。外石内土,遭到重力打击,反而具有了一些让性,使其的抗击打能力大大加强。”
“我们镇州也是如此吗?”李泽好奇地问道,如此操作,那钱可花得海了去了。
曹信点了点头:“咱们成德可不是穷蔽的横海所能比的。这些年来,节帅一直在加固城墙,翻修的城墙,虽也是夯土,但要求却是一力士使尖锥猛力一刺之下,入土不能过寸,过寸则为不合格。”
“这么厉害?”李泽也感到惊讶了。
“还不止如此。镇州外墙也以条石包裹,不但用上糯米汁等粘合剂,条石之上还雕凿出了铆口,彼此互相咬合。如此一来,整个城墙便构成了一个整体。公子,你这配重式投石机固然厉害,但面对镇州这样的坚城的时候,效果可就不会太大了。”曹信有些得意地道。
“这得要多少钱?”李泽瞪大了眼睛,镇州是大城,将整个城墙包裹起来需要的石料难以计数,每一块石料都要雕凿出这样的铆口,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
“所以镇州直到现在,仍然在持续不断地进行这项工作。”曹信道。“耗资何止百万贯?”
李泽摇头道:“有这么钱可以干多少有用的事情?用来筑这样的一堵墙,真是可惜了。人心墙,不墙啊!”
曹信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李泽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苦笑道:“公子所言易,但要做到,何其难也啊!但有这样一座坚城,大家心里总是更安稳一些的。”
“造便造吧,反正用得又不是我的钱?”李泽一摊手道。
“以后也就是公子的钱了。”曹信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泽。
李泽一怔,接着失笑:“也是,不过等我进镇州的时候,大概也弄得差不多了吧,眼不见心不烦,要我花这么大的代价却做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干的,但是要我去直接享受这样的成果,我还是很开心的。曹公,明天咱们怎么打?”
“沧县是朱寿的老地盘,军队也是他的嫡系。看今天的样子就知道,攻城,会是一场苦战,但再苦,也要打。明天我准备挖土垒山了。”
“又是一项大工程!”李泽笑道。
“常规操作。”曹信笑道:“不管公子那里还有什么另外的法门,这些常规的操作还是有一步一步地开展起来。公子可别小瞧垒土为山。沧县这里水系发达,地基松软,垒土为山可不仅仅是为了获得与城内同样的高度来进行压制,当这些土山建成之后,会对城墙的地基形成压力,对其造成破坏,如果再结合公子的这种威力奇大的投石机,指不定便能产生奇效,将一面城墙直接给揍垮也说不定。”
“有道理!”李泽笑道:“你先不管我这边的,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这也是迷惑朱寿的一个方法。当然也是给城内的某些人另外的一些压力,让他们看清楚,我们是有实力打下沧县的,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曹信果然是四平八稳地开始了他的筑土山大计,上万府兵忙忙碌碌地挖土,再将泥土运到距城两百步外的地方外开始夯土垒山,两座土山刚好把十座配重式投石机夹在中间,掘土挖出来的石料,又刚好可以充作投石机的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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