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隔三岔五地,城内总会派出一些死士,携带着这些能爆炸的武器潜入到吐蕃军营之中搞上一番破坏。
时间一长,所有人竟然都习惯了。因为这玩意儿虽然威力不小,但每一次造成的破坏,说起来也十分有限,而且每一次就那么几个,而且个个有来无回,大家也都习惯了。
什么事儿,就怕一个习惯。
所以这一次当后营方向再次传来爆炸之声的时候,吐蕃的中军,前军等大营,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因为这样的小规模的袭击,在前些次无数次的袭击之中,他们已经积累了很多的应对经验。
只到爆炸之声连绵不绝的响起,直到密集的马蹄声将大地踏得震颤起来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不对。
只可惜,后营与中军之间的距离,他们这个时候才做出反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当中军之中响起凄厉的牛角号,示警的战鼓之声的时候,当士兵们匆忙地从军帐之中跑出来的时候,马蹄之声已经到了大营之外,伴随着轰然的爆炸之声,大营的栅栏被炸开了,浓雾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骑兵冲了进来。
曼格巴站在大帐之外,脸色铁青。
多年的老猎人,这一次却是被鹰啄瞎了眼睛。
“来袭之敌至少有数千骑兵。”
“这是一支一直埋伏在外面的部队。”
“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
一瞬间,曼格巴便明白了很多事情。
“来人,传令前军,不得回师援救中军与后军,全力预备城内敌人出城策应!”一旦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曼格巴的脑子也就立刻清晰了起来。
内外夹攻,这便是敌人打得如意算盘。既然是早有蓄谋,此时,只怕城中敌人便要倾巢而出了。己方主力集中于前营,只要前营不乱,闯进来的这些敌骑,就翻不起大浪。
敌人想要的就是造成己军大乱,然后在混乱之中将己军击败。这场大雾,无疑给了敌人最好的掩护。
“遵命!”一名亲兵大声领命,翻身上了战马,向着前军方向狂奔而去。
爆炸声仍在继续,喊杀之声愈加的猛烈,整个中军,似乎到处都陷入到了厮杀和混乱当中。
曼格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擂鼓,擂响聚兵鼓!”
曼格巴此言一出,周边亲兵,将领全都楞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动。
“没听见我的话吗?”曼格巴大怒。
“都副帅,不能啊!”一名千夫长大急之下,越众而出。“聚兵鼓一响,固然我们的兵马都会向着鼓声响起的地方集中,但敌人也会循着鼓声而来啊,这便将都副帅你陷入到了最危险的地方了。”
曼格巴冷冷地盯着眼前的这位千夫长,他当然知道聚兵鼓一起,等于便是在黑夜之中亮起了一盏明灯,将自己照得透亮,自己人固然是看到了自己,但敌人却也看到了自己。
但此时此刻不如此,还能怎么样呢?
这样的大雾之中,敌人如鬼魅一般地在大营之中四处破坏,己方人数众多,此时反而成了最大的累赘,只怕在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之下,彼此杀将起来也是不可避免的。
一支军队最怕的就是什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每个人都陷入到了未知的恐惧之中。
当一个士兵无法预知到危险来自何方的时候,他们的职业本能就会爆发,任何靠近他们的人都会遭到他们的无差别的攻击。
鼓声响起,敌人会来,自己人也会来。
但此刻他的中军之中也有数千人马,而且是最为精锐的部队。敌人的数量绝对不会超过自己人,而且听到了聚兵鼓,后营的兵马,自然也会循声而来,看敌人抵达中军的速度,他们只是踹破了后营,然后并没有停留便直奔己方中军。后营此刻肯定乱成一团,但损失肯定不会太大。聚兵鼓一起,后营兵马也会往这里赶。
那么,在兵力之上,自己是占了优势的。只要能将这支突袭的兵马困在中军之中,而前军又顶住了来自城内的攻击,今日说不定自己还能乱中取胜。
当然,前提是自己能活下来。
对于这一点,曼格巴有着绝对的自信。
做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怎么可能连这一点自信也没有呢?
“擂鼓!”他唰地从腰间抽出刀来,戟指着跪在面前的千夫长道,看他愤怒的模样,只怕这名千夫长再犹豫片刻,他就会一刀斫下去。
无奈地千夫长一跃而起,大声吼道:“列阵,列阵,盾牌手居前,长枪手随后,弓弩手居中,以都副帅为中心点。所有人一齐大喊,让己方军队五十步外停止前进,就地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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