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安安静静地享用着第二顿早饭。崔嬷嬷心里惦记着东院那边,先赶过去帮吕嬷嬷处理事情了。
李俪君也不着急。邵娘子这时候已经起来了,正好可以向她询问情报。
邵娘子虽说性子软,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但其实人并不愚蠢,相反还挺聪明,就是天生悲观主义,什么事都爱往坏里想。可正因为她是这样的性格,平日里往往会注意到那些不太友好的讯息,对于外人,也时时抱着戒备之心,不会轻易相信。李俪君身边的人里有不少傻白甜,现在正需要一个爱泼冷水的人提点一二。
邵娘子知道的事情比她预料的还多。身为崔嬷嬷的儿媳妇,本身却是隋王府出身的奴婢,她对于王府内部与陈家那边的人际关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甚至还知道谁与谁有怨,谁与谁有亲,谁心里更向着陈氏,谁又暗地里与小杨氏一方的人牵扯不清,又或是与窦王妃母子一系关系紧密……
很多事情若不是邵娘子说,李俪君根本就想不到。幸好她今天向邵娘子打听了,否则就凭她记忆中的那点情报,还真没那么容易算计到小杨氏呢!
李俪君又做了几页笔记,心中的计划轮廓也越发清晰了。
邵娘子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小娘子打听这许多事,是想做什么?如今王妃愿意出面庇护小娘子,小娘子便暂时将事情交给王妃处置,不好么?你年纪还小呢,又受着伤,还是安心静养为上。等你好了,什么事做不得?偏要在这时候耗费心神……”
李俪君抬头冲她笑笑:“乳娘放心,我好着呢,不会有事的。”
邵娘子叹气:“明明伤口还痛得睡不着觉呢,却还要哄我们开心……”
李俪君咳了一声,二红偷笑了一下,凑到邵娘子耳边低语几句,后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神色也放松许多。但她还是再次提醒了李俪君:“就算小娘子伤得不重,也该装出个样子来,不能光在外人面前说说就算了。谁知道这园子里有没有别人的耳目呢?万一叫人发现了,往嗣王面前告上一状,小娘子要如何辩解?医师如今未必会象从前那样,事事都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李俪君只得做出了许多承诺,听见两位嬷嬷的说话声靠近了水阁,连忙问:“是嬷嬷们回来了吗?”这才把邵娘子的注意力给转移开了。
邵娘子迎了出去,果然是崔嬷嬷与吕嬷嬷过来了。她们没有带随从,进门后还命二红在门外守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聚在李俪君卧室中,与她商量闹贼的事。
吕嬷嬷道:“若不是阿崔提起,老奴真真没想到那小杨氏还有可能是想往娘子头上泼脏水,才会特地叫人来偷东西!老奴还以为她只是想找借口把我们全都赶出王府呢!幸好小娘子聪慧,才不曾叫那贱人钻了空子!”
李俪君摆摆手,问她:“偷东西的人可招供了?有没有人证或物证能指证杨娘子?”
吕嬷嬷叹了口气:“有两个丫头得了阿马给的荷包,里头装了些金瓜子,但上头没有印记,证明不了什么。哪怕有人证,嗣王也未必会相信。”
崔嬷嬷在旁冷笑:“若不是小杨氏心存不轨,她为何让人去偷娘子的手帕?上头还绣了娘子的印记呢!”
原来崔嬷嬷方才回东院,还真帮上了大忙。没有她提醒,吕嬷嬷是绝对不会对那块失窃的手帕起疑心的,只当那是偷财物的侍女随手拿了块帕子包裹赃物。现在她们都认为,这定是小杨氏故意叫人偷的。什么首饰财物都是附带,是掩饰,有陈氏印记的帕子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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