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姬在带刀侍婢的护卫下,斗志昂扬地出门,准备去找亲卫部曲的麻烦。
冯永缩回被窝,准备要睡个回笼觉。
产后没有抑郁,反而主动去找事做,这是件好事。
说明自家细君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会自我调整。
至于亲卫部曲受点罪……手下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吗?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好事,这是好事……
只是刚蒙头睡了一会,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又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是军中来人。
“张远?他来这么早做什么?”
冯永揉了揉眼,“除了他,还有别人么?”
“回君侯,没有了。”
“哦,那行,让他在外厅等一会,我马上过去。”
起随意了衣服,也不收拾,就这么大喇喇的出去。
反正是自己学生,没那么多规矩。
当年南乡的大澡堂里,要好的学生哪个还没互相搓过澡?
“什么事这么早就过来?”
冯永很没形象地窝在太师椅里,打了一个哈欠。
张远非但没觉得山长失礼,反而知道这是山长不把他外人的表现。
只见他恭谨地递上来一本册薄,“回山长,战后的统计已经做出来了。”
冯永接过来随意翻了翻,里头不但记着人员的伤亡,还有兵器盔具损失,粮草消耗,乃至各种抚恤等等。
张远的工作效率很高,但现在他这个做法却是让冯永皱起了眉:“怎么不送秘书处?”
最早的秘书处只会按冯永的意思处理各种事务。
到了阿梅衔领的时候,已经学会归纳各类事务。
在自己出征,关姬又正好养胎的时候,张星忆接手秘书处,已经可以自行处理大多数常见事务。
当然,事后会有报备。
像战后处理这种事,规矩和流程已经很成熟了。
一般说来,秘书处接到报上来的册薄,在尽快派人核实后,会优先处理。
张远有些茫然,“山长,不是说秘书处没有权利处理?”
冯永比张远还茫然,同时脸色一沉,“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有人绕过了自己,对护羌校尉府内的权利机构进行改动,自己竟然不知道?
谁活腻了这么大胆?
“学生在过来之前,先去的秘书处。可是秘书处的人说,主事人不在,他们没有权利处理这个事。”
“学生又不知道去找谁,只好过来找山长了。”
秘书处的主事人是谁?敢这般消极怠工?
冯君侯先是勃然大怒。
然后又想了想,最后却只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这个事我会处理。”
张远这才满头雾水地走了。
回到后院,直奔暖阁,果见张星忆正悠闲地半躺在长椅上看书。
冯君侯左看右瞧,确定无人,这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四娘今可是不舒服?”
张星忆瞟了一眼冯永,看到他衣冠不整,脸上还一副刚睡醒地模样,嫌弃地挪了挪子。
“你才不舒服!”
冯君侯厚着脸皮继续跟着挨过去,“听下边的人说,四娘没处理秘书处的事务,所以我这才担心……”
张星忆“嗤”地一声冷笑,“我又没在护羌校尉府任职,前面只是过来帮阿姊的忙,可是一个铜钱的月俸都没领呢!”
噫,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缺那点俸禄一样?
现在谁不知道张家小娘子是个富婆?
你是怎么成为富婆的,难道忘了吗?
那可是我当初给你的分手费……嗯,这个话不算,划掉!
张星忆自然不知道冯君侯心里的嘀咕,只听得她继续说道:
“现在护羌校尉回府了,府上的事务,自然要让护羌校尉处理了。”
“要不然让一个无职无名无份的人来处理府上事务,岂不是让人说闲话?”
嗯?
四娘似乎是话中有话啊?
冯君侯一脸正气地说道:“四娘这个话说得就不对!”
张星忆柳眉一挑,翻坐起来,怒视冯永。
死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帮你看了近一年的家,你居然敢说这样的话?
只听得冯君侯义正言辞地说道:
“四娘这几个月来的辛苦,我又非眼盲心瞎之辈,岂会看不见?”
“所以在我心里,这护羌校尉府秘书处的大秘书位置,最有资格坐的,莫过于四娘。”
如今平襄诸事顺利展开,张星忆功不可没。
冯永虽是在哄张星忆,但也是在说真话。
“我本想早就把这个事定下来,只是又怕累着了四娘,所以才想着回来后亲自与四娘谈谈。”
“若是四娘愿意,我现在就马上发文,给四娘正式管理秘书处的名分。”
“若是四娘不愿意,那我就一直给你留着这个位置,等你回心转意。”
张星忆听了冯永的这番话,眼中的雀跃之色一闪而过,但仍是强行板着小脸:“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四娘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去下令。”
冯君侯信誓旦旦地说道。
张星忆眼珠子转了两下,“你不要先问问阿姊?”
“我才是护羌校……”冯永一咬舌头,截住话头,“三娘岂是不明事理之人?你且放心就是。”
张星忆“嘁”了一声,鄙夷地看了一眼冯永。
冯君侯挨得更近了,已经可以闻到张星忆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我以前不是说过么,四娘乃是女中诸葛。我若有事不决,可不就得问四娘么?”
这个马拍得不错,张星忆板着的小脸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得意之色隐隐溢出。
哼,你倒是有眼光!
冯永看到张星忆这个表,哪里还不知道已经把她说动了?
当下再贴得更近一些,“好四娘,你就且应了我这一回。”
“你走开!”张星忆推了他一把,“脸也没洗,脏死了!”
“我在你面前,哪还有什么脸?脸都不要了,还洗来干嘛?”
冯永的手悄悄地环过她的细腰。
“噫,恶心死了!”
张星忆满脸的嫌弃。
冯君侯化无赖,死缠着不放。
“行了行了,答应你了,真是烦死了!”
张星忆一脸的不愿,勉为其难地答应道。
“我便知四娘心软。”
冯君侯正得寸进尺,张四娘一脚踹开他。
冯永又再爬过去。
“你少挨我!”
“不是,四娘,我这是有事想与你商量。”
反正是自家女人面前,少洗一两次脸,无所谓的。
张星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四娘对孙权迁都建业怎么看?”
冯永一边说着,一边第七次第八次地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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