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发现,自己的行动一夜之间受到了限制,原本打个招呼就能行走于南吴州各地,甚至可以远赴他郡,如今所住的客房外却随时随地守着四名军士,连去一趟双峰镇也成了奢望。
过去两个月,让人知会一声,刘玄机或者原道长就会赶来拜见,现在想见两人一面也难。
他慌乱的意识到,事情怕是有了反复,只是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却无法获悉。
面对看守自己的四名军士,他咆哮过、威胁过、利诱过,甚至好言好语乞求过,都无济于事,那就是四根木头,连句话都都不会说。
就这么被软禁在了客房中,一直到六月底,他才等来了一位老熟人,以前的上司,原节度府判官杨鉴。
杨鉴打量着顾佑,顾佑也毫不示弱,不停给自己打气,反过来瞪视着杨鉴:“你投靠了南吴州?”
杨鉴道:“朝廷无故免我官职,还不许我另谋高就?我的事情你不懂,也不必在此议论,说说你,你知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顾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杨鉴道:“黑山诏国主段银生上月闭关失败,辞世了。”
顾佑冷笑:“倒是个好消息!”
杨鉴道:“于节度府而言,的确是个好消息,鲜于向一直犹豫观望,就是为此,如今段银生身故,鲜于向最大的忌惮已去,他已经蠢蠢欲动了,只是他有所动作的时候,却没有考虑过你的安全,你成了弃子。”
顾佑转过脸去:“乱臣贼子,也来当说客么?”
杨鉴道:“你说我是乱臣贼子,我却说杨钊、鲜于向是祸国奸臣,为阿谀媚上,行大肆搜刮之实。而你顾参军,则是残民以逞的帮凶。”
顾佑瞪着杨鉴,片刻后道:“你愿意逞口舌之利也随你,我如今人在你手,要杀要剐任便!”
杨鉴道:“既然来见你,就是告诉你,你如今有一条活路,就看你愿不愿走。你自家怕是不清楚,在南吴州有多少人恨不得杀你,为什么?因为你想从所有人的兜里往外掏钱。也不妨坦白告诉你,杨某曾向长史献策,为平息众怒,应借你人头一用,但长史并未采纳。”
顾佑不屑道:“并未采纳?那何必将我拘禁于此?”
杨鉴道:“那是为了保你的命!”
顾佑依旧冷笑:“既是如此,为何不放我走?”
杨鉴道:“段银生死了,鲜于向便越发肆无忌惮了,他在益州抓了我们的人......”
顾佑哈哈笑道:“真是大快人心!”
杨鉴道:“......原本我们是想拿你去和鲜于向换人,可你这位恩主回绝了,一点余地都没留。”
顾佑呼吸一滞,旋即道:“都是你空口白话,想让我相信却难如登天!”
杨鉴道:“你信还是不信,其实都无关紧要。鲜于向说你是朝廷命官,他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杀你,所以抓到我们的人以后,如获至宝,想要据此勒索我们,这是堂堂节度干出来的事吗?这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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