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乘坐酒店的商务车,来到纪磊家的别墅。车辆在别墅门前停下,他已经看到了纪凯运。他对司机老陈说道:“陈师傅,麻烦你在这里等一段时间。”此时,有纪家的工作人员,过来指引老陈去停车。沈瑜走下车。纪凯运笑着说道:“沈瑜同学,欢迎。还要恭喜你,生意兴隆。”沈瑜知道对方生意出了问题,提醒自己说话要谨慎:“纪总,我是来向您学习收藏知识的。”纪凯运引领的沈瑜穿过庭院,走进别墅:“你就别谦虚了。”两人在客厅坐下,纪凯运的夫人过来打了声招呼,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沈瑜知道这人对自己有很深的怨念。毕竟,因为纪磊的事情,她的孩子纪泰现在还呆在漂亮国。虽说事情的主要原因不是自己,但是自己毕竟牵扯其中。她能过来打个招呼,这估计还是纪凯运的要求。纪凯运安排茶点,同时问起了酒店的情况。沈瑜见他不急着说正事,就选了几件经营上的遇到的困难,说给纪凯运听。纪凯运听完,却说道:“我的孩子如果能像你这么懂事,这么上进,我就没有心事了。”沈瑜说道:“我认识的同龄人当中,没有比纪磊更优秀的。”闲聊几句后,纪凯运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喝茶,咱们去尝尝今年的新茶,顺便看看我的收藏?”沈瑜说道:“当然愿意,我一直很想来您这里学习。”“走,去我的茶室看。”沈瑜跟着纪凯运走进了一间茶室。茶室空间很大,除了茶桌和座椅,还有几个展示架。这个茶室还有一个巨大的落地屏风,屏风后面还有空间。沈瑜大概看了一眼,这些家具有开放式的架子,有带玻璃罩的展示柜,其中最老的,应该是一件清代酸枝木的多宝格。纪凯运一边准备茶具,一边说道:“这些架子上的物件,都是我的收藏,你可以看一看。”沈瑜走到架子近前,开始浏览收藏品。这里摆放的物品,有新有老,大多数属于茶具。他猜测,纪凯运应该有很多收藏,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自己看这些收藏品,但是,自己还有一个任务。如果能收到一些比较好的茶具类,也算不虚此行。这里的茶具种类非常丰富,有成套的,也有零散的,材质以陶瓷和银质为主。沈瑜看到了一套彩瓷茶具,这是一壶四杯四碟的九件茶具。茶具的主要纹饰为一副山水画。内容有青山以及白墙黑瓦的民居建筑。茶杯与茶壶的纹饰一致,只有在茶壶的图案上画有一个红太阳。他对这套瓷器非常好奇,对于纪凯运说道:“纪总,我能看一看这套新彩茶具吗?”纪凯运正在往壶中注入热水,他盯着茶壶说道:“果然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新彩瓷器。尽管上手看。”沈瑜仔细观察,这套茶具的瓷釉洁白,保存非常完好,底款是“jdz制”四个字。纹饰中青山和树冠都用青色来描绘,青色浓艳,介于钴蓝与天青之间。远处的山峦颜色淡雅。纹饰的笔墨简练传神,配合上红色的太阳,更有生活气息。沈瑜判断,这应该是七十年代生产的新彩瓷器。看完了这套茶具,又去看其他藏品。他把茶室中的藏品看完,觉得如果纪凯运愿意出售的藏品,或许自己的就能完成茶具收藏任务。纪凯运准备好了茶叶,一直注意着沈瑜的动作。见他已经看过一遍,就说道:“试试我的新茶。你喜欢哪一件,拿过来慢慢看。”沈瑜尝了一口茶水,赞叹道:“您泡的是六安瓜片?这种品质的瓜片很少见。”纪凯运有些得意,“市面上的六安瓜片很多,但是品质有差别,我都是托朋友帮我购买。如果你喜欢,带一些回去喝。对了,你喜欢哪一件茶具,拿过来慢慢看。”虽然他想卖藏品,但是沈瑜为了照顾对方的面子,没有直说。双方有了默契,办事就跟容易。沈瑜已经看中了几件茶具。他和纪凯运一起把选好的茶具,摆到旁边的桌子上。纪凯运说道:“你既然和纪磊有联系,他有没有说起家里的情况?”沈瑜谨慎且含糊的说道:“纪磊很少说家里的事,经常谈起学校的情况。”他觉得,纪凯运听了自己的话,似乎轻松了一点。纪凯运说道:“沈瑜,我听纪磊说起过你的事情,我就直言不讳了。我因为一些原因,想出售这批藏品。卖掉自己的藏品有些舍不得,我打算给它们找个合适的买家。我觉得,你是真的喜欢研究古玩,所以,让你先来挑选。”沈瑜说:“谢谢纪总信任。选出来的这几件,我都有兴趣,如果价格合适,我就考虑购买。”面对商场老手,他没用砍价的办法。纪凯运沈瑜最先看到的新彩瓷器说道:说道:“这套新彩瓷器茶具,是七十年代景得镇制作的,虽然不是名家瓷器,但是品质很好。我还记得,这是90年从友谊商店买来的。如果你喜欢,3万元,怎么样?”沈瑜点头:“可以。”纪凯运笑了,又指着一只建窑茶盏,说道:“这只建窑盏你也喜欢?你觉得,这是什么时期的。”沈瑜早有判断,为了表现自然,他还是再次拿起茶盏观察。这件茶盏,直口收腹,圈足较浅,底落“供御”两字款。碗内满施黑釉,外壁施釉近底,釉层较厚并局部有垂挂,内外釉面满布银灰色的油滴斑,窑变色泽自然,在光亮处观察,似繁星点点,美不胜收。他放下茶盏,对纪凯运说道:“纪总,我不知道自己看的对不对,这可能是,元代建窑鹧鸪斑盏。”纪凯运竖起大拇指:“好眼力。这件茶盏,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建窑之作。我从扶桑收来的时候,配有漆质盏托,亦配有木盒。八万元,怎么样?”沈瑜笑着点头。纪凯运很高兴,说道:“来喝茶。”他给沈瑜斟茶后,说道:“沈瑜,你怎么不还价。”沈瑜喝了一口茶,说道:“信得过您。”以前的纪凯运,或许不会被这种话影响,但是,在面临困难的时候,听到这种吹捧,难免会有些得意。他放下茶杯,说道:“品茶的时候,观赏建窑茶盏,实在是一件乐事。”他拿起建窑盏,说道:“这种油滴釉,始烧于宋代的建窑。宋代饮茶,斗茶之风极盛,有“天下之茶建为最”的赞誉,建窑的黑釉茶碗就是诞生于建茶的故乡,建盏方便使用,容易识别斗茶的输赢,是为建茶量身定做的器具。建窑茶盏中,曜变、天目等有特别釉色的盏极为名贵……像底部刻有“供御”、“进盏”字样的,非常少见……”纪凯运说起茶盏,滔滔不绝。沈瑜感觉他的状态不像是在品茶,更像是饮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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