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担心沈瑜年少气盛,想用出知道的故事来劝解沈瑜。
“要说古玩收藏,就要先说老子。
老子在周朝曾经做过‘守藏之史’,《道德经》中有‘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原本是消遣的爱好,但是,古玩的高利润,也导致仿造业如日中天,遍地皆是假古董。
收藏古玩,提升眼力没有捷径可走,要多看多学少出手。
当然,收藏不仅仅要把自己的眼力练上去,更重要的是心胸要豁达。
因为古玩发家的人有不少,因为古玩家破人亡的也有。比如民国年间,老古玩商人刘普,因眼力不济,花重金买了几件假乾隆官窑瓷,最后导致破产,刘普也郁郁而终。
所以,我们收藏的不仅是一件古董,还要体会老祖宗留下的文化。”
常贝紧跟着开口称赞:“陈伯父说的好。”
周围的人也频频点头。
沈瑜做出受到教诲的样子,神色也逐渐平静,“谢谢陈伯父指点。”
陈尚:“对啦,心态放平。”
前面的鉴定已经陆续结束,马上就轮到他们三个人了。
陈尚看向沈瑜和常贝,“咱们谁先过去鉴定?”
常贝说:“当然是伯父先请。”
万烟却笑着说:“要不然,还是沈瑜同学先去鉴定。”
陈尚看了看沈瑜,怕他情绪还不稳定,就说道:“还是我先来吧。”
他将一对霁蓝釉大碗摆到了鉴定桌前。
于老师和另一位擅长瓷器鉴定的专家,各拿起了一只大碗仔细查看。
沈瑜注意到,于老师反复看了几遍,仔细端详了器型,底足,釉色。他将大碗放下,看向了旁边的同事。
另一位鉴定师,看了良久。
两人的眼神一碰。
于老师看向陈尚,这位先生说说您的收藏经历。
陈尚说了收藏一对大碗的经历。
沈瑜对仿品的来历有些好奇,格外注意听陈尚的收藏过程。
不久前,陈尚在一次交藏友的交流会上,见到了这一对霁蓝釉大碗,看过之后,非常喜欢。以他的经验判断,大碗极有可能是乾隆时期的官窑器。于是,花了五十万收购。至于把东西匀给他的藏友是谁,陈尚没有说。
沈瑜没能听到这瓷器的来源,觉得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陈尚在生意场打滚多年,看到于老师听完之后,皱了皱眉,他的一颗心就悬了起来。
于老师说道:“陈先生,我个人的意见,这两件物品,应该是乾隆时期的瓷器。”
这话一出,陈尚明显松了一口气。
常贝在一旁捧哏:“果然是大开门的精品。恭喜陈伯父。”
沈瑜愣了一会儿。他悄悄打开地图查看,没错,周边有红点有看点,但是,一对大碗根本没有显示,那么,就是这几位老师看走眼了?
就在此时,另一位鉴定师仿佛是专门要与常贝作对,他说道:“陈先生,我们的意见有些不一致。我个人判断,这件瓷器是乾隆时期的,但是,究竟是不是官窑瓷器,还要再进一步研究。”
自己的观点被反驳,常贝的神情有些难看。
陈尚听出鉴定师话里有话,脸色一怔,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他问到:“这位老师,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
鉴定师说道:“从釉色,描金纹饰,器型种种特征来看,都是乾隆时期官窑瓷器的特征。可是,这碗的分量,和官窑瓷器有所差距。
虽然这连一对大碗的分量拿捏的很准,但还是稍微重了一些。
原本这个这样的差异,是很难看出来的。不过,瓷器博物馆中有一只乾隆时期的真品。仅仅从这点来看,我觉个人觉得,有可能是民窑,或者老仿。
于老师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我们的个人意见。如果你想进一步鉴定,可以去首都找几位比我们更专业的老师,进行鉴定,或者用仪器检测。”
于老师的两人给出了模糊的答案。但是,很多人听出了他们的意思,不是官窑,是民窑或者老仿。
对于专家给出的结论,众人反应不一。沈瑜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看错,但他可不想当众说出事实,更不会去做这个恶人。
陈尚的呼吸明显加重了许多,估计是有些失望。
陈丽丽在旁摇了摇他的手臂:“爸,你没事儿吧?”
陈尚拍了拍女儿,“没事儿。”
他很快恢复了平常的镇定,对于老师和另一位鉴定师说,谢谢二位老师,我这也算长了见识了。”
定价师对陈尚说道:“陈先生,如果您愿意把藏品送拍,可以按照乾隆时期瓷器上拍,但不能写官窑器的标注。”
陈尚摇头拒绝。他将东西收好,寻了把椅子坐下休息。
陈丽丽担心父亲心情不好,急忙走过去安慰,“爸,专家不也说了吗,应该是老物件,至于说是不是官窑,也没那么重要。”
陈尚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常贝此时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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