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渤国王赛尔夫里看着那一枚被掰成两半的铜钱,显得若有所悟的模样。
宁海富从自己钱袋取出一枚漂亮的黄铜铜钱,便是充满善意地递给赛尔夫里道:“尊敬的苏丹,请你试一试咱们大明的铜钱,看能否将我大明的铜钱掰断!”
赛尔夫里接过递过来的那枚漂亮的铜钱,入手便感到这枚铜钱比自己先前的明显要重一些,而硬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围观的百姓虽然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合格的吃瓜群体完全可以脑补情节,不少人当即猜测到宁海富的用意,显得骄傲地扬起了下巴。
虽然很多邻国都效仿他们大明铸造铜钱,只是这些国家铜钱的含量和工艺都远远无法跟大明相提并论,价值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赛尔夫里把玩着手里那枚黄澄澄的铜钱,却是知道自己根本掰不断,但还是疑惑地询问道:“同样是铜钱,为何差异如此之大呢?”
哈菲札公主刚刚十六岁,虽然相貌平平,但皮肤白皙,正处于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年纪,亦是扭头疑惑地望向宁海富。
“泥渤国的木雕十分精湛,我当年随叔父到达贵国,初见之时甚是喜欢。只是同样造型是真主神像雕件,一件要用一丈棉布来换取,一件仅需要一尺棉布,苏丹可知这是何故?”宁海富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笑着反问道。
赛尔夫里当即便陷入沉思,旁边的哈菲札公主宛如积极回答问题的小学生道:“我知道!你们外人看着木雕很是相似,但其实木雕不能光看表面,贵的那尊肯定用的是好木,而便宜那尊用的是差木。”顿了顿,她又是进行补充道:“哪怕是同一种木材,但由于木材年份的差距,刻出来的木雕的价值亦不尽相同!”
“哈菲札公主果真是博学聪慧,这其中的缘由我亦是好久才弄明白!尊敬的苏丹、公主殿下,大明的铜钱和安南的铜钱虽然看着很相似,但其实宛如贵国的木雕一般,两者的价值却是宛如两尊贵贱的木雕。他们二人都是靠着自己手艺谋生的大明子民,此次之所以拦着你们的去路,并非是有意冲撞你们,而是他们亦有父母妻儿要养,故而想要你们使用大明铜钱亦或者取消交易退还货物。”宁海富又是给出哈菲札公主一个彩虹屁,而后指着旁边两名商贩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两名商贩原本就没有做亏心事,此时看到宁海富指向自己,显得十分坦然地望向泥渤国王赛尔夫里。
旁边的博尔基亚汗如雨下,但还是插出一足道:“他们两个分明就是蓄意闹事!在交易之时为何不提,事后才跑过来拦我们去路,简直是无理至极,你们官府亦不管管这两个刁民!”
“博尔基亚,刚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他们找上你们并非有意冲撞,而我们大明官差亦是看你们对这两个商贩出手才出面制止!”宁海富先是耐心地辩解,而后将矛头指向博尔基亚道:“倒是你作为翻译,这两个商贩所求无非是给他们换回二十枚铜钱,亦或者将货退还给他们,我相信以苏丹和公主陛下的心胸定然不会为难他们两人,此事分明是你不能尽责所致!”
“如果我跟父皇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定然不会为难他们两人,更不会对他们动手!”哈菲札公主当即便是表明立场,而后取出一枚珍珠道:“他们所售的彩瓷碗本公主甚是喜欢,此次我们确实是误信博尔基亚才认为他们是诬陷我们没有给钱,却不知用这枚珍珠赔偿可能让他们满意呢?”
博尔基亚还想要进行争辩,只是发现国王赛尔夫里投来死亡凝视,却是便将吐出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公主当真是通情达理,在下先行试一试!”宁海富知道这其实就是一个误会,当即便是微笑地接过珍珠道。
哈菲札对明朝一直很向往,而今对这个明朝书生的好感大增,显得眉目传神地道:“那麻烦你了!”
堂下的百姓看着他们在公堂上吱吱喳喳,而今看到那个公主递给宁海富一枚珍珠,当即便知道事情有了进展。
端坐在堂下的雷长江一直默默地看着宁海富跟泥渤国那边进行沟通,而今看到宁海富接过珍珠,亦是好奇地望向宁海富。
宁海富面对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却是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便是恭敬地向雷长江施礼道:“回禀府尹大人,依在下之见,此事皆因泥渤国的翻译不能准确传达两位商贩的诉求,故而才造成了此次的误会!今泥渤国王和哈菲札公主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哈菲札公主愿意向两名商贩赔偿一枚珍珠!”
“你确定此次冲突是翻译所致,而不是他们故意推卸责任吗?”雷长江作为顺天府尹有着自己的立场,当即便是质疑的态度道。
旁边的商贩一直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此时亦是给出自己的判断道:“府尹大人,这个翻译说的汉语确实不利索,现在细细想来,问题应该真是出在这个翻译身上!”
“他们跟草民做买卖的时候,这个翻译说话确实很不清楚,还是靠比手势才明白他说的是二!”另一名商贩亦是已经冷静下来,表达出自己的看法道。
虽然他们此次被人揍了心里十分的不爽,只是现在冷静下来后,发现很可能是沟通不畅而造成的一场误会。
最为重要的是,他知道林晧然正在设法跟各国共商大事,纵使自己吃了一些闷亏,亦是不想给林晧然那里制造出不必要的麻烦。
宁海富却是完全相信泥渤国王,便是对着雷长江一本正经地回应道:“府尹大人,学生方才在堂下见泥渤国王十分愤怒地指责我们,这不是明知道自己做错事该有的态度,所以泥渤国王确实是被翻译蒙在鼓里!”
“如此看来,事情恐怕是真出在那个翻译身上了!”
“那个翻译说的话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听懂,压根不懂我们大明语!”
“我也觉得那位国王确实不知情,而且堂堂的国王亦不可能为了二十枚铜钱就赖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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