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珍珠将腹中憋闷之言道出,沈梅棠几人分析商议罢,暂做不知,以静制动,着手准备三日后的选太子妃之事。
逢着酉时渐至的光景,天空中一轮巨大的金乌无精打彩地西坠,似也疲惫。
薄薄的云铺在天边,淡淡地一层,似轻纱清透,似淡烟氤氲,呈透明状,将强烈的阳光慢慢地过滤一遍又一遍......
园子当中的花花草草,齐齐地蔫头耷拉脑,低头不言不语,被晒得形若耄耋老者,弯着腰,就要弯得快成了一个句号,脱水脱得几乎就成了一把干柴禾,被一阵偶来的风吹散!
花花草草离不开阳光雨露,相辅相成,但哪一样若是过了头,却也是致命的。这一会儿,可把这当头的烈日给盼下去了,在阴影中得以喘息,在夜色起时,就又通通地活了过来。
沈梅棠、珍珠收拾打扮妥当,灰兰、玳瑁身后伺候着,四人沿着回廊往老太太这边儿走来。
四叔父沈长河晚上过来吃饭,那可是老太太心尖上的宝贝儿子,心疼着呢。
有娘在,就有家在。
这人呐,不论长到多大的岁数,那怕七老八十了呢,在娘面前,那也是个孩子,可以无忧无虑地跟娘撒娇,换来一顿美食,大快朵颐,也就心满意足了!
......
沿着回廊往前走,时辰尚早。
行至那一处圆圆的荷花池旁,池中的红色大鱼,时不时地跃出水面,叼食花瓣。
肥大的身子自是分量不轻,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小。
‘扑棱棱’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特别是夕阳的万道金光打在水面上之时,光映照着水,水反射着光,金水相逢,水面上跟洒金了一般,一片灿烂。
池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傲立枝头,开得妩媚灿烂,倍显娇艳。
看得人莫名地有一种冲动,安耐不住,就好像立刻想化成一条鱼,跃出水面吞食那花瓣,吃到肚中,永永远远地占为己有。别人,休想看上一眼,知道都不让你知道。
‘扑棱棱’又是接连的几声响,水花翻滚,波光粼粼......
眼见着数条稍小的鱼儿,快速游动在池中那一朵开得正艳的花朵之下,接二连三的蹿出水面,就想叼食那花瓣,却怎么也够不着!
急得乱蹦,恰恰是形容此时的几条鱼,恰当不过。
随着水面的晃动,巨大的花头摇动,洒落下一片金色的花粉铺开的水面上,一个刹那,景色美得醉人,恍若是仙境。
花若美人,美人执酒杯,微微酒醉,美得让人沉醉!
“嘿,那几条鱼儿有多傻呀,傻得透腔了!”珍珠鄙视着池中那几条急得乱蹦的鱼儿道,“别看它们的脑袋很大,约占身体的四分之一。”
“珍珠姑娘,何出此言啊?”小丫鬟玳瑁问道。
“够不着,使多大地劲儿也白费,瞎耽误工夫!”珍珠胸有成竹道,“换成我是那一条鱼儿,你们猜怎招?”
“啊,怎招啊?”丫鬟灰兰接道。
“哼!还蹦个什么呀?我大口一张,‘咔嚓’一声,一口咬断那花茎便是,直接拖下水,吃得个干干净净,保准连茎都不带剩下一块地!”
“佩服,甘拜下风!”玳瑁一拱手道,“珍珠姑娘,智商可是比这池中的鱼儿高多了!若即刻化成一条鱼儿的话,那准能当上这鱼界的头子,稳坐头一把金交椅!”
“呃,什么概念?”珍珠狐疑道,“我听着怎么怪怪的。”
“咯咯咯......”
三人站在池边大笑着......
一旁边的沈梅棠,自是被几人的话逗笑,但笑容就像是睛空之中的闪电,只一刹,照亮她绝美的脸庞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忧虑,悄然而生。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乱乱的,六一大师兄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自打闻得六一大师兄,说出儿时那一段往事,一同与奶娘落入荷花池中,醒来时奶娘便末了。
每每路过这一方荷花池,她总会特意的停下脚步,耳边回荡着六一的声音,仿佛六一就站在她的身边,低声与她倾诉......
荷花风中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清香扑鼻,而这一副美景却因六一的往事,让她有了另一种感触。
她知道,她爱上了六一大师兄!
要不然,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不会无时不刻地在她的脑海之中穿梭往返,以至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爱是甜蜜的,爱是苦涩的,爱让人欣喜若狂,爱让人忧虑忧伤......
而另一种感觉,来得是那么直接的一种感觉,让她觉得六一落入荷花池中这件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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