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闻得齐安平之言,肖二郎转动着一双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回怼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想说破!”
“嗯?”齐安平锁眉道,“你还有矜持的时候?你看出来了什么?”
“你,齐大公子是个势力鬼,巴不得我跟沈汐都能选上太子妃,给你搭好了梯子,你登梯而上,仕途顺利,平步青云!”肖二郎瞪着眼睛围着齐安平直转圈道,“你说实话,是也不是?”
齐安平顿时气得个脸色唰白,抬起手巴掌欲煽肖二郎一个嘴巴,看了看门外,强强压住心中怒火斥道:
“肖二郎,有本事,你就选上!然后,然后把我当成反角往死里踩!
莫弄得个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就被轰出太子宫,肖家的颜面被你丢得个干干净净!
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你等着,我若不把你发配到边塞充军,在配对一个粗鲁的扎髯汗子,我就不是你大哥齐安平!哼!”
“吓唬谁呢你?”肖二郎回怼道,“我到要看看,哪一个粗鲁的扎髯汗子有胆量娶我飞天夜叉?”
“你等着,等着就是了!”
齐安平气得直喘粗气、直跳脚,少刻,一个转身看着一言不发的沈汐催促道:“二妹妹,参选前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准备。快,快去说与先生,我们这就得回去了,莫让舅父等得急了。”
“表兄,这事,这事让我想想。”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的沈汐道。
“二妹妹,这事哪容得你想啊?”齐安平急道,“当今皇上下的圣旨,胜觞朝中百官之女,但凡年纪在十三至十九岁者皆得来参选。百官自是监督者,若是有个一星半点儿的抗旨不遵,轻者被罢免官职,重者会株连到九族的。”
“嘿,齐大公子,我眼睛特毒,自小就没看错你。”肖二郎接话茬道,“还百官自是监督者,还有个一星半点儿的抗旨不遵,分明你是个势力鬼!”
“我势力鬼,你不势力鬼!”齐安平愤怒道,“有本事,你肖二郎赌上你们肖氏九族数百口老老少少之性命,大声说一句:你不去了!我就承认我是你嘴中的那个势力鬼!敢还是不敢?”
“罢了!”沈汐起身道,“肖二郎,随我一道去先生那里告假。”
“哼!齐安平,我们告多长时间的假啊?”肖二郎撅嘴问道。
“脑子笨得跟猪一般,说你点啥好呢?”齐安平没好声地斥肖二郎道,“即便是侥幸入了宫,当上了太子第二五八七号妃子,也不过是个块头极大的炮灰妃子而矣,深宫之中,能不能活得过一年半载,真替你捏把汗呐!”
“你什么意思?”肖二郎恼火怼道,“我问你告多长时间的假,你就这么多废话!”
“可得了吧,你都是要当上太子妃的人了,还问我告多长时间的假?这胜觞朝大好的江山,半壁都归了你,随你便了!”齐安平一耸肩膀道。
“这可是你说的,多长时间随便......”肖二郎道。
一个转身,两人从室内出来,直奔先生歇息处而来。
天色黑下来,空中有一大块、一大块铅灰的云从遥远的天边飘荡而来。
似妖魔一般成群又结队,只消片刻,便将刚刚冒出头来的月亮雾得个不知所踪,伸出一只只看不见的魔爪,将天空弄得跟黑锅底一般无二。
突来之事,令人猝不及防,沈汐一时间没了主义。
“快走两步,这天空阴得黑沉沉的,闷下来的雨定是小不了!”肖二郎一边说着话,一边扯着沈汐的胳膊快步行至御清先生处,门外轻轻扣门。
闻得先生之声,两人一前一后入得室内,先生正盘膝坐在书案前。
沈汐知这一走,未必在有机会回到这御尚书院先生处,一日为师终生父,师恩似海深。忙快步上前跪地一叩首道:
“先生在上,受沈汐一拜。感恩先生三载教诲,沈汐铭记在心,终生不忘!因家里有些急事,父亲已命家人前来唤我等速回,还请先生准许。”
御清先生是非常器重跟赏识他的这个学生,沈汐、肖二郎,女伴男装来此修习学业,自是女儿中的佼佼者,胜过男儿,御清先生心中早就有数。
稍沉思,忙起身扶起沈汐道:“去吧!日后,若有为难事,前来此处或者捎信,说与为师便可。”
“谢谢先生!”沈汐与肖二郎应声罢,再次与先生三叩首,转身退出。
起风了。
一大块、一大块的灰云被呼啦啦地大风推动着从天边铺叠过来,一个眨眼间,层层叠叠跟大棉被一般,黑得是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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