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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里阴山古道,山路崎岖险恶之极,一片片陡峭的岩壁垂直而立,一块块横放的黑血岩上,隐隐约约散发着血气。
百万阴兵陈兵列阵,一万阴兵化为一座方阵,一百座方阵分别驻守在山道之上,一件件兵甲弓弩齐备,犹如一头正欲扑食的虎兽,正在磨牙吮血,等着猎物送货上门来。
帝纣乘着青铜战车,一位位鬼道天人矗立左右,足足有着数十尊之多,各自率着一支强兵,森森的鬼气毫不遮掩分毫。
青铜战车悬在半空,黑鳞角马踏蹄迸射火星,帝纣伸手指着山道,问着左右侍立的鬼将阴官们,神态中颇为自得,道:“就用这一截山道,来作他蒋何的埋骨之地,尔等看如何啊?”
黑夫立于众多鬼将阴官之中,一面面大军战旗当空,皱了皱眉道:“帝君,这阴山古道如此险峻,吾军大可设伏于此,将蒋何所部围杀至此。”
“吾军完全没有必要,去与蒋何的几十万鬼兵硬碰硬的厮杀,若是死伤太过惨重,吾等便是大胜了,在旁人眼里也是大败!“
纣绝阴天宫的大军,不只有着地势之利在手,还有着兵力占据优势,因此这一场大战,黑夫从来就没想过会输。
可是,自从帝纣接到蒋何率军进犯的军报之后,竟然直接率着百万将兵,驻守在阴山古道之上蒋何大军的必经之路,等待着蒋何大军的到来,而且大军行迹毫无遮掩。
对于帝纣的心思,不少鬼将纵然有些不明白,却也不敢轻易质疑帝纣的决定,但多少有些微词是肯定的。只是帝纣威严何其之重,足以压灭这些人的不满。
当然,就算是帝纣能压下不满,也不代表就真的没有不满了!
毕竟,纵观全局来看,以阴山山道的险峻陡峭,完全就是伏击的好位置,只要帝纣布置下杀阵,再有着百万阴兵驻守大阵,几乎就是固若金汤。
不要说只是蒋何的几十万鬼卒阴兵,就是再多上几十万阴卒鬼兵,也能让他有来无回。
可是,帝纣却是要正面迎敌,以正面陈列之军,击溃正面来犯之敌,这当中的死伤之数,就真的是无法估量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可是你我关注的方向不同,你们看到的是吾军的伤亡,吾看到的却是日后的士气军心。”
对于大将们的疑问,帝纣畅然一笑,回道:“泰煞谅事宗天宫的老帝主玄天机,现在固然是陨落了,可是当初他以一己之力,压制吾纣绝阴天宫久矣。”
“致使长久以来,吾军兵锋虽利,可是在对外之争上,却是处处受制于人,让玄天机侵占咱们了不知多少的利益。”
“如今,吾要出兵攻伐泰煞谅事宗天宫,以阴山作为第一战的战场,来掀开恶鬼道大局。这一战关乎大局走向,吾却不仅仅要赢,还要赢得让人无话可说。”
帝纣淡漠道:“如果吾取巧围杀,在恶鬼道众位大能眼里毫无分量可言,谁能信服吾纣绝阴天宫的实力,信服吾有着一统恶鬼道,乃至溟海虚空的气魄。”
“所以,吾非但不能伏兵杀之,还要堂堂正正的摆出兵锋,让蒋何的几十万大军来试试成色,让罗酆六天之众都看看吾能不能混一恶鬼道。”
帝纣遥遥望着阴山山道,这一战他不用任何计策,也不用任何谋略,所谓的谋略和计策,只是实力不够的人的伎俩。
他要用纣绝阴天宫的硬实力,给蒋何好好的上一课,以往的纣绝阴天宫看似最弱,实际上只是因为玄天机这头病虎,才选择的暂且退让,韬光养晦而已。
如今病虎已逝,纣绝阴天宫内外再无掣肘,也该纣绝阴天宫开始征逃六天的步伐。
纣绝阴天宫在硬实力上,是当之无愧的罗酆六天第一,可是被玄天机带着泰煞谅事宗天宫压了如此久,锐气锋芒总是有所瑕疵。
帝纣正是要用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在内打磨大军的兵锋,在外展露一下实力。
…………
“杀!杀!杀!”
阴山战场之上,千万里鬼气弥漫不散,帝纣乘坐青铜战车,三匹黑麟角鬼马踏蹄虚空,在虚空之上荡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这就是百万阴兵厮杀的战场,浓烈的煞气几乎浸染了每一寸土地,将这一处阴山山道化作死地,浓烈的死气经久不散,似乎在孕育着某种大凶气象。
战事一如帝纣所想的一般,没有多少准备的蒋何,碰到了枕戈以待的帝纣,战事的胜负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下来。
“这一场大战过后,想必来年的黄泉彼岸花,长势一定会很不错的!”
青铜战车高悬天穹,帝纣手中持着一柄北阴帝剑,帝剑之上的流转的剑气经久不散,黑色的帝袍簌簌做声,发痴如此感叹。
恶鬼道的黄泉彼岸花,以天地阴气浇灌,最能吞噬鬼修生命精气,是溟海之中最富盛名的一种恶花,其每逢盛开之期,必是恶鬼道杀戮兴起之时。
这黄泉彼岸花最为奇异的特性,越是在杀戮之气强盛,凶戾之气蛮横的战场上,彼岸花在花开之时,也就愈发的妖艳。
踏――踏――踏――乘着一重重鬼兵呼啸之势,马蹄踩踏着虚空,发出一声声清脆之音,回响在这一方苍穹之上。
百万阴兵气势恢宏,一名名鬼兵鬼将展露旌旗,玄黑色战旗当空摇拽不住,帝纣清俊的面庞上,带着几许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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