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军使为何不准粮食南下?现在关中缺粮,粮价已经飞涨了三四倍,多一粒粮食南下,就可以多救一名灾民。军使为何反而封锁边关,不准粮食南下呢?”
李涛不解地问道。
李谷正望着不远处的关隘,看着军士们将茹卢部商队的粮食搜了出去,悉数堆放在另一处。不管商队管事的如何哀求,就是无动于衷。麻蛋的,主官就在后面看着,你就是磕破了头,我也不敢放你一粒粮食过去啊。
听到李涛的问话,李谷回过头,嘴角透着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懂啊,我开始时也不懂。后来想到军使、节帅此次来关中的主要目的,终于想明白。”
李涛腆着脸问道:“郎君,你给说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你能保密吗?”
“肯定能!郎君还不知道我,守口如瓶。以前跟着郎君闯了那么多祸,员外如何逼问,我是一个字都没说,嘴严着呢。”
“你能保密,我也能保密。”李谷哈哈一笑,“好好用心去想。就算一时想不明白,也不用着急,这事用不多久就有见真章的时候。”
“不说就不说。”李涛嘟囔着说道。
“对了,今晚招讨军步军第七营有识字班开课,我给你报名了,去参加吧。”
招讨军步军第七营是塞门镇驻军,目前归李谷指挥。
“郎君,我就不用去了吧?”李涛苦着脸说道。
他跟着李谷长大,李谷幡然醒悟,发愤图强,他却依然懵懵懂懂的,不肯去识字读书。这么大个人了,何必还去找那份苦吃干什么?
“在燕山军和招讨军里,要想升官发财,先识字!不识字,顶多做个伍长士官,军官却是想都不要想。你跟着我进了这里,总要保你一份前程,否则怎么向你爷娘交代?”
“郎君,你真打算在这里干下去了。”李涛诧异地问道。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为这两句话,我就算是中了进士,也要回来,哪怕做个小吏也心甘情愿。”
“郎君,这两句话什么意思?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所以说,涛哥儿,你要识字,多识字,否则的话,那些忠君爱国、济世安民的道理都听不明白,懵懵懂懂,毫无意义地活着,像条蛆虫,岂不太可悲了!”
李涛继续听不懂,只是不明觉厉,暗地里下定决心,今后的识字班一定要用心学习。否则的话郎君的心思越来越猜不透,也跟不上他的脚步了。以后他要是封侯拜相,自己岂不是连屁都捞不到了?
过了几日,从绥州方向来了一行人,快马加鞭,有如旋风一般冲进了塞门镇。
得了军吏的禀告,李谷连忙将其请了进来。
来人是绥州团练副使,茹卢部首领的长子,颇超孤拔,汉名卢零光。他大约三十岁左右,满脸胡子,狼目鹰鼻,穿着一件左衽上衫,下穿骑裤,蹬着一双马靴。
李谷扫了一眼,看到他满头绑着小辫子,上面缀着各色玉块宝石。腰间配着一柄错银鎏金的横刀,插着的那把匕首更是精美,刀柄上各镶着一颗红绿宝石。除此之外还挂着两块玉佩,手腕上缠着一串玉石的佛珠。衣襟边角都是用金银线编织,极尽奢华。
心里有数的李谷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卢团练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卢零光将手里马鞭一甩,恨恨地说道,“为何不准我的商队运粮食南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关中的粮价已经涨了五倍!我只是运到耀州去,图个三四倍盈利,李镇使为何拦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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