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又过三天,这一日,樊帼英派人来告知沈彤,两天后她要回榆林。
阿治已经准备妥当,不仅如此,他还从街上请了一位卖画为生的穷书生,根据他的描述画了一幅肖像。
书生从未见过画中人,他前前后后画了七八幅,阿治全都买了下来,回到书院街,阿治挑出画得最像的一幅,把其他几幅扔进火盆烧掉,他拿着画来找沈彤。
“像,很像!”沈彤赞道。
画像中的人是蓝先生,那个十几年前,前任掌柜在榆林捡到的人。
阿治把画卷好,对沈彤道:“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沈彤道:“这方面你是行家,我给你的叮嘱只是画蛇添足而已。”
阿治大笑,迫不及待地兴奋。
刚到西安时,他以为他会心甘情愿做个小老板,一边操着大老板的心,一边开开心心地数着银子。
可是当沈彤找到他,问他想不想去趟榆林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他恨不得立刻就动身,那是他的老本行,过去的日子,有荣有辱,他没有忘记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
有些事情,有些经历,平时并不怀念,但是一旦想起来便会激动得不能自已。
两天后,樊帼英离开了西安,她的随从当中,多了一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笑得很好看的少年。
阿治走了,许安和路友便到铺子里给王双喜帮忙。
可惜这两位在做生意上毫无天赋,不但如此,路友的暴脾气还气走了几位客人。
王双喜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念阿治,以前有阿治在的时候,他只要在大事上管一管就行了,那些琐事上,阿治处理得很好,不但客人们喜欢阿治,就连这条街上其他的商户,对阿治也是赞不绝口。
那个未语先笑的小伙子,这是众人对阿治的称呼。
现在,那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出远门了,就连胭脂铺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比以前来得少了。
最终,沈彤带着芳菲去了铺子。
王双喜松了口气,他没有指望沈彤来帮忙,但是有沈彤在这里,路友有脾气也得憋着!
正如王双喜所想,沈彤到了铺子里啥也不干,倒了油瓶都不扶,每天就是看那本怎么也看不懂的《春秋》,可是路友真的老实了,不再乱发脾气,就连说话也要压低声音,再也听不到他粗声大气地瞎嚷嚷了。
王双喜私底下笑得不成,许安也是莞尔,他和路友常在一起,路友是个一竿子捅到底的直性子,这种人大多认死理,认准了一件事就不会更改,因此,路友依然如故,认定沈彤是个妖怪。
他不会和妖怪斗的,他也斗不过,所以妖怪来了,他只能憋着。
转眼便出了正月,一天,铺子里来了一个长相俊秀的小少年,他来找沈彤。
沈彤认识他,这是萧韧身边的小栗子。
“沈姑娘,七少就在街尾的茶馆里等着您呢。”
沈彤算算日子,也知道萧韧该来找她了,她没有再问,跟着小栗子出了铺子。
芳菲正和一位大婶说话,见了便跟着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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