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入冬极快,秋收之后没多久,不少地方就迎来了第一场小雪,之后的一个月内,北方各地,都陆陆续续进入了白雪皑皑的时节。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这一年,除了有几处被轻易平定的叛乱之外,大汉境内,似乎出现了十分难得的平静,然而,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份平静,恰恰是更猛烈的风暴到来的前奏。
暖花开,山上的积雪化开,化作了潺潺流水,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凉州威武郡,宣威城中,一座巨大华丽的府邸内,乐声飘然,觥筹交错。
韩遂端坐首位,下首两侧,每一侧依次坐着三个胡人打扮的贵客,再之后,才是阎行等西凉众将。
这总归六个胡人,个个形魁梧异常,尤其是韩遂右侧第二个座位上的那人,坐在那边,看起来比阎行还要高半个头,披头散发,一脸络腮胡,一双硕大的手掌,抓着一直羊腿,大快朵颐,啃得是满面油光。
韩遂端起酒樽:“来,韩某敬两位族长。此番有两位族长带兵来援,我西凉复有何惧?”
左右两侧的两个为首的胡人,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只巨大的酒碗。
“韩老弟客气了,那汉人朝廷,向来可恶,与我西羌各部,持续百年的战争,不知杀我多少子民,老弟你这十多年来,跟我们两大部落,互通有无,十分讲义气,要是你被那汉人皇帝灭了,我们也得倒霉啊。”
韩遂十分高兴:“哈哈,滇寒族长说得好,来,满饮此杯!”
三人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正喝得尽兴之时,一个守卫扶着另一个满是血的士兵来到外。
韩遂一看,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不知道本将军在宴请贵宾么?竟敢如此扫兴。”
那带血的士兵说道:“主……主公……大事不……不好了……关……关羽……”
一听“关羽”这名字,韩遂握着酒樽的手登时一紧。
“关羽怎么了?”
“关羽他……突率两万重骑……骑兵,两万步卒,攻入威武郡,两之内,连下媪围、鹯、祖厉三……三座城池……”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韩遂“噌”地站了起来。
阎行也说道:“是啊,我军自从占了威武郡之后,与朝廷势力范围接壤之处,每都有巡查,怎会毫无预兆就被攻下三座城池?”
韩遂怒道:“是不是你等守城将士怠惰偷懒!”
那带伤的士兵解释道:“主公饶……饶命……非是我等懈怠,实在是敌军来势太快,又是趁夜来袭,所以……咳咳……”
韩遂虽然一肚子火气,可是关羽的大名他也早有耳闻,守城将士遇到了他,有这样的战果,也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好了好了,先带他下去养伤。”
阎行站出来:“主公,那关羽本驻扎在司隶与兖州交界之处,如今忽然悄无声息将他调回,而且动用了全部的两万重骑兵,足见对我西凉志在必得,末将恳请主动拨与五万兵马,誓要取关羽人头来见主公!”
“末将也请与阎将军一同出战!”
周围几个西凉将领异口同声。
韩遂却是脸色沉重:“关羽所统帅的重骑兵,威力之强,天下莫能挡之。何况他还有两万步卒以为辅助,你五万兵马,要想击败他,只怕机会渺茫。”
“哼,韩老弟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未免太过胆小了吧?”
一个有些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韩遂看过去,正是之前说话过的滇寒族长。
韩遂不敢怠慢,一副谦虚谨慎的模样:“兄长有所不知。那刘赫能够占据洛阳,自称大汉天子,实在是有些本事。别的不说,单是他麾下的这两万重骑兵,连人带马,浑黑甲,刀枪不入,手中弯刀,一旦冲刺起来,杀人有如割草一般,而其统帅关羽,乃是刘赫结义二弟,凭借手中一把青龙偃月刀,不知杀了多少勇将。”
可他越是这么说,这六个羌人脸上越是不服。
另一个羌人族长冷笑起来:“那关羽的大名,我等也有所耳闻。可是他再勇猛,难道还能比得过我麾下的昌洌,和滇寒大哥手下的掣诺儿不成?”
他这么一说,有两个高大威猛的羌人武将,顿时将头昂得极高,其中便有那个比阎行还要高半个头的络腮胡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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